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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歲晚都沒料到她眨眼間就能把衣服脫掉,燭光下,那肌膚如瑩白玉石,熠熠生輝。
好似夜中藏著的明珠,散發著朦朧的光暈,誘人採擷。
旁邊僵成了木雕的逢歲晚目光落在那燃燒的紅燭上說:「不必如此。」
阮玉哼了一聲,「我們剛剛可是對天立了同心契的,怎麼,你想與我做貌合神離的夫妻?」
她才不管那麼多,伸出胳膊去拽逢歲晚的袖子,「我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是不是等檢查完我的神識之後,你就要想把我扔到結界外。」
被言中心事,逢歲晚沉默以對。
阮玉見他沒動,索性起身靠在他身側,從拽袖變成了摟胳膊,身子也緊貼在他肩膀那側,說:「你想都別想。」
她回憶了一下秘戲圖上所繪姿勢,彎曲膝蓋,用大腿去帖他的身體,腳尖兒還輕觸幾下,聲音也放得又輕又柔:「別的可以省,這個不行。」
「我還想生個資質絕佳的孩子呢。」
她挺了挺胸,說:「你到底行不行啊?」
「難不成……」
一縷神識侵入她的元神,將她接下來的話全堵了回去。
那神識很冷,冷得她渾身打了個激靈,然陰冷過後,又好似有滾燙的岩漿噴涌而出,瞬間將她徹底吞沒。
她沒有防備他。
因此,那神識很快的蔓延到了她的整個元神,她的意識里,遍布他的氣息。
她舒服得喉嚨溢出喟嘆,整個人如飄雲端,又仿佛沉入深海。
在察覺到那神識想要抽離之時,本來已經柔成了一灘水的阮玉突然就迸發出了強大的力量,她的神識爆發,將侵入元神的逢歲晚徹底包裹,口中喃喃:「查完了就想跑,哪有那麼好的事?」
她的神識如海浪,朝著那片陰冷漆黑的區域打了過去。
一浪接一浪,層層堆疊,最終,讓對方的防線徹底崩潰。
他想抽離。
又如何能抽離……
意識陷入混沌,黑暗裡有了光明和溫暖,也有了從未體驗過的——歡愉。
第176章 離開
忘緣山外,喜宴仍在繼續。
往日裡仙雲宮的弟子穿得都素,今日全都換了大紅大紫的衣衫,特別是女修們,頭上的裝飾一個比一個閃耀。
喜慶的顏色很容易感染到別人,就連平日裡嚴肅古板的洛存真臉上也露了笑臉,舉著杯子到處跟人拼酒。
因為定了個不許用靈氣解酒的規矩,掌教都鑽了桌底,並連連擺手說:「我不行了,我認輸,我真喝不下了!」
孤雲岫掀開桌布去拉他,「不喝,不喝就不喝,出來,你出來,我們打麻將!」
「我不,我就不喝!」
兩人在桌底下拔河,險些把一桌子酒菜都給撞翻了。
元寶繞著桌子轉圈兒,一會兒蹭蹭掌教,一會兒又推推孤雲岫,有點兒猶豫到底要幫誰,最後索性誰也不幫,蹲在一旁汪汪叫。
其他人在旁邊哈哈大笑,好不熱鬧。
就在這時,一個女聲斥道,「荒唐,簡直太荒唐了,你們在做什麼?」
孤雲岫手裡拎著的酒葫蘆都沒抓穩,哐的一聲摔地上,他回頭,怔住,接著喊:「師父。」
靈汐板著臉,怒斥洛存真:「身為刑堂長老,帶頭違反門規?」視線從面前弟子身上一個接一個掃過,她眉頭鎖得更深:「看看你們像什麼話!」
她剛醒來,發現四周無人。強忍著不適下山,一直走到仙雲宮主殿外才看見人,只是印象里遵規守紀的這些弟子跟瘋了一樣,簡直胡鬧!
元寶左看右看,見大家都低著頭不說話,主動變成人形,回答道:「我們在吃酒席啊。」
雖說靈汐仙君很兇,但她說這麼大一堆話,也沒人搭理她,瞧著有點兒可憐。
它是最心軟的狗,還是回答一下她吧。
「今天是聖君和阮玉成親的大好日子哦,你要不要接點兒喜氣?」元寶將桌上的酒杯拿起,往外一潑,「接住啦,接了喜氣,你也能嫁出去啦。」
靈汐腦子裡一片空白。
其實,早在看到那些喜字的時候,她心裡就有了不好的預感。
只是又覺得荒謬,下意識否定了那個猜測。
如今聽到元寶說的話,好似有驚雷劈在腦內,叫她頭痛欲裂的同時,又失去了聽覺,再也聽不到外界一絲聲音。
整個天地間好似只剩下她自己。
獨自一人,孤零零地站在荒野,被全天下所遺棄。
眼前有了一縷光,她看到爹爹站在光影交接之地,對她說:「靈汐,爹走了。」
她踉蹌地往前跑,一邊跑一邊喊:「爹!」
爹爹消失不見,就在她惶恐不安時,師兄出現在她身邊,對她伸出了手。
靈汐想去握住那隻手,然而等她手伸出去後卻抓了個空,她視為靠山、生命的師兄冷漠地看她一眼,轉身握住了別人的手。
他跟阮玉十指緊扣,漸行漸遠。
靈汐撕心裂肺地喊:「師兄!」
然而那個曾庇護她,對她有求必應的師兄,就這麼棄她而去了嗎?
曾經,她一直以為她是最與眾不同的那一個。
師兄雖冷,待她卻是不一樣的。一點點不一樣,都會叫她心生歡喜,讓她覺得,他的心裡有且只有她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