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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怔了啊。
他發自內心地誇獎道:「字寫得挺好的。」
阮玉想了想,也不遮了,一邊寫一邊說:「我得都記下來。以前我做夢,遇到好多好的故事,都想記下來,有時候還告訴自己趕快起來寫,結果第二天醒了就忘得一乾二淨。」
說到忘乾淨,阮玉傻了眼,「我現在記好像也沒什麼用吧。」她在夢裡是能隨隨便便掏東西出來,可這些都是夢裡的東西,她又帶不出去,她記個啥勁兒?
還把自己的狗爬字暴露給了心上人,真是失策!
阮玉咬著筆頭說:「我會記住的。」這事兒不能忘,出去就得去辦,她不能讓元寶和莫問等太久。
逢歲晚想說,其實記不住也沒關係,他醒之後,自然會安排,只是這話,此時依舊無法說出口。於是他道:「別著急,慢慢記。」
阮玉得意的笑起來,」不用擔心,我可聰明了。「
把事情交待得差不多了,阮玉也感覺自己差不多可以離開了。想到夢域不破,留下來的始終存在一定的風險,阮玉又掏出了好幾個球,還做了許多的好吃的。
「這些都是給元寶的,你沒事的時候,就陪元寶玩球呀。」她看著徐青竹道,「要實在無聊,就先看看我們仙雲宮的道書。」說起道書,她又停頓一下,「還是先看門規吧。」徐青竹是個凡人,悟性還極強,聰慧好學。偏偏沒有靈根,若她看著看著,發現自己只能看卻始終無法做出書中那般修行,一氣之下又產生邪念了怎麼辦?
還是看看仙雲宮的規矩,提前了解一下執道聖君有多奇葩吧。
門規抄得太多,阮玉幾乎都能倒背如流,因此,她很快就掏出了厚厚的一本門規,直接放到了徐青竹面前。
「記得背熟。」
徐青竹:「……」好吧,她要加入的可是天下第一仙門,規矩多是應該的,提前背熟,也能給未來的師父留下個好印象。
徐青竹之前吊在樹上,現在,坐在樹下安靜的看書。
元寶懶洋洋的在地上趴成了長條,一隻前爪護著球,嘴筒子擱在球上。風吹動它的長毛,翻滾如波浪。誰能想到,這裡其實是一個夢域啊。
等安排好了徐青竹和元寶,阮玉在莫問面前站定,「你會畫畫嗎?」
逢歲晚點頭。
阮玉又掏出了紙和筆遞過去,「那你畫我。」
感覺到自己有了困意,阮玉語氣著急了一些,催促道:「畫快點兒。」
就見莫問快速落筆,不過眨眼之間,紙上便出現了一個栩栩如生的她。
阮玉都來不及欣賞。
等莫問將她畫好,她掃過一眼隨即出劍,一臉肉疼地將那副畫給劈成了無數碎片,「我不在的時候,你記得把畫拼好。」這夢域裡不能用靈氣和法術,一點一點的拼,總歸是耗時間的,省得他東想西想,至於合修相關的秘法,秘戲圖等等,若是他看得心浮氣躁,似乎也會產生不太好的影響。
她沒時間想別的法子了。
逢歲晚:「嗯。」
他明白她的心意。
她沒有叮囑,也沒有表現出擔憂,只是用她自己的方式,讓留在夢域裡的人遠離魘氣的侵擾。
這樣的她,怎麼能不叫人喜歡啊。
第119章 心意
阮玉一離開,逢歲晚那一縷神識也直接脫離了夢域,回到了夢魘深處。
他看向纏繞在身上的那根鎖鏈。
鎖鏈變得很細,且黑氣被逼退,成了淡淡的銀色,好似在頸上帶了一根銀鏈子。夢魘深處的魘氣並不肯就此放棄,它們不喜那光,卻始終沒有遠離,想要找到破綻,撲滅那光。
也不知道是阮玉的眼淚,還是鎖鏈的變化,原本重傷的元神居然有了一絲好轉,他此刻都能微微動用一點兒神魂力量,盡力將魘氣逼退,稍稍遠離鎖鏈。
元寶還在裡面,若是它出了什麼意外,阮玉會難過。
等做完這一切後,逢歲晚輕輕抬手,於虛空作畫。
他心裡想著她的樣子。
以黑暗為背景,在魘氣籠罩的夢魘深處,一筆一筆的勾勒出心裡那個人。
不必再一遍一遍的默念靜心咒了。
他可以一直畫,一直畫,畫到元神清醒的那一刻,才會暫時停下來。
阮玉睜開眼,發現自己睡在聽風殿外的石階上。
她翻身爬起來,打算徑直下山找掌教。小跑兩步,又停下腳步回頭看了一眼聽風殿,這個時辰,平時執道聖君也差不多該醒了。
為了教訓洛雁歸,執道聖君元神似乎傷得很重,不知道他今天能不能起來?
想到其他人無法進山,似乎在他沉睡之時,連玉蘭它們都無法靠近他,阮玉稍稍猶豫了一下,腳尖兒轉向,還是走到了聽風殿,推開那扇緊閉的大門。
她對聽風殿熟得很,進去之後喊了兩聲大蘭、小蘭,發現靈植們都沒出來,心裡頭就多了幾分忐忑。
也不知道執道聖君跟它的靈植簽的是什麼契約,會不會是主人出事了,所以靈植們也受到了影響,以至於現在一個都出不來?
輕手輕腳地走到了執道聖君床邊,阮玉看那張面白如紙的臉,又下意識地伸手去探他鼻息,接著又意識到這法子不合適,想了想,便分出一縷神識去看。
等到神念落到執道聖君身上時,阮玉稍稍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