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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迎風朝來人行禮,又跟楚雲諾道歉:「對不住,我不該那麼說你。不過我師父肯定仔細用神識看過,這一點兒也不容懷疑。」
楚雲諾一臉惶恐地擺手:「沒事,我也有錯。」兩個小的互相道歉之時,楚雲瑤也往前走了一步,與徐一劍並肩而立。
她將陣盤舉起,撥動陣盤中間的一粒碎珠,珠子在陣中來回滾動,始終未能停下。
楚雲瑤皺眉,說:「這裡,沒有陣法存在的痕跡。」沒有陣法隱匿的話,為何路白所說的裂隙和石頭島他們找不到呢?
而這時,一直站在原地不動的路白突然動了,他緩緩蹲下,在原地紮起了馬步。
大家不知道他要做什麼,但看他神情嚴肅,一時也無人打擾。
倒是坐在元寶背上的阮玉險些暴打狗頭。
因為元寶突然直立身體,居然想學路白扎馬步。
阮玉從元寶背上下來,她祭出神識,也仔細地搜尋了一遍那蘆葦叢,同樣沒發現什麼異常。
就在逢歲晚想要再次出手之際,越蹲越矮的路白忽然道:「走這邊!我發現那裂隙的時候個子不高,視線不同,看到的蘆葦叢也不一樣。」
他以蹲著的姿勢往前走,在蘆葦叢里轉來轉去,很快走到了蘆葦叢深處,走著走著,整個人消失不見。
緊跟在他後面的楚雲諾都懵了,他回頭看自家姐姐:「人呢?」
一邊問的同時,人已往前邁了一步,就好像前面是個階梯,楚雲諾人往前傾,好似摔進了坑裡,整個人消失不見了。
楚雲瑤則道:「這裡,竟然是一處天然陣法。」
天然陣法,便是自然生成的玄詭之陣。周圍的一根草、一塊碎石、吹過蘆葦的風、天上的霧,很可能都是陣中的一部分,天道自然,玄之又玄。
若不是路白幼時誤打誤撞進入這裡,恐怕就是陣道大師來了,也很難發現這裡暗藏玄機。
既然找到了,逢歲晚也不用再浪費神識,阮玉跟著進去之後,就發現裡頭很寬,整個地面都是一層岩石,而岩石層的正中間是一座光禿禿的山,山上草木不生,遍布坑洞,宛如一個巨大的蜂巢。
萬花谷深處是沒有靈氣的,而這裂縫之中,竟然沒有血煞氣,還有稀薄的靈氣存在,更是叫大家欣喜若狂。
「這地方應該算安全了吧?」大家都鬆了口氣,紛紛誇起了路白,「你居然能找到這麼個好地方。」
瘦瘦小小,皮膚黝黑的路白摸著後腦勺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運氣好,運氣好。我小時候來過幾次,長大之後就沒怎麼來了,沒想到還在呢。」
有靈氣,地面也乾淨,大家紛紛開始修行,溫養元神。
阮玉也不例外,她也找了個地方坐下閉目養神。
眼睛閉上了,識海內並不安靜,她在跟逢歲晚商量著如何找到幫手,防範於未然。
阮玉問:「靈舟如果在地下,我該如何下去?」說完才注意逢歲晚居然又躺回了冰窖里,一張臉凍得煞白,她伸手一摸,臉上都有了一層霜。
阮玉想撤掉冰窖,逢歲晚還不讓。
他膚色蒼白,唇色殷紅,頭微微傾斜,靠在了冰窖的邊緣。長發濕淋淋的,薄而透衣衫緊貼肌膚,顯得格外的誘人。
逢歲晚輕哼一聲:「魂牽夢繞本就是同心契下的秘術,我一直停留在此卻又無法得到滿足,你說該不該一直泡冰窖?」他說話時,一雙眼睛裡氤氳著水汽,氣質與平時大相逕庭,像是在控訴,又好似在撒嬌。
阮玉心怦怦亂跳。
逢歲晚竟然色誘她,這誰頂得住啊。
阮玉走過去挨著他,用額頭與他輕輕一碰,「那等秘境出來,我們天天合修嘛。」
現在,真不行。
他總得從夢魘里醒來。
她必須得壓制修為境界,不然進不去古秘境,采不到雷光果。
逢歲晚嗯了一聲,接著道:「用神識下去,你神識已經足夠強大。不過,你控神的能力較弱,亦沒有修煉神識的攻擊法門。」
他分到阮玉這裡的只是一縷神識,雖能幫她,但消耗很大,很可能一劍之後,魂牽夢繞就中斷,而他本就在夢魘深處,變數太大。
從這一點兒來說,清醒時的自己對她的幫助會更大。
逢歲晚眼睛微微一眯,想起之前他利用神識幫助阮玉發現了靈舟和虛空,頓時不屑地撇了下嘴角。
一個勁兒地往外看,都不知道仔細搜一下靈舟,看看上面有沒有桂樹。
他還將心中不滿給說了出來,就聽阮玉道:「當時看的是全景嘛,現在得看細節咯。」她又說:「我要怎麼鍛鍊神識?修煉神識攻擊法門?」
「我可以在夢裡學呀。」
逢歲晚想了想道:「那個徐一劍,應該有劍閣淬鍊神識的玉劍瓶,你找他要一個,將神念一絲絲注入瓶中,推動瓶內飛劍移動。」
「玉劍瓶瓶中的飛劍便是劍閣竹林的萬千劍意所凝,你的神識能推動多少飛劍,神念就能斬出多強的劍意。」
阮玉驚了,「那我不修別的,專推劍瓶不就行了。」
逢歲晚輕笑一聲:「元嬰期以上的修士才能得一個劍瓶,很多人一年都無法推動一把飛劍劍意。而且尋常人貿然去推,元神會被飛劍的劍意所傷,你不會,是因為你有我。」
他冷冷道:「我有在,那些劍意豈敢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