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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歲晚心說,我連自己都不在乎,還在乎什麼師兄師妹。會在師父臨終前立誓,是因為,他這條命,是師父救下來的。
逢歲晚淡淡應了一聲:「嗯。」
這漫不經心的語氣刺激到了靈汐,她吼道:「可我不止把你當師兄!」
「你可知,我渡劫為何會失敗?」她聲音尖銳,面容都有幾分扭曲了。
逢歲晚:「你資質尚可,悟性卻平平,修煉也不夠紮實,修為提升都是靠的天才地寶和丹藥,渡劫會失敗有多方面的原因。」杵在一旁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洛存真差點兒沒忍住笑出聲來。
他咬緊牙關憋笑,腮幫子都咬疼了。
聖君一本正經地分析原因,是要把靈汐仙君氣死嗎?
果然,靈汐仙君臉上表情格外精彩,好似哭都哭不出來了,最後,她假裝沒聽到聖君的分析,自顧說道:「因為,我的問心劫讓我回到了雲霞山,那是一場夢,一個我不願醒來的夢。」
逢歲晚皺眉,「問心劫只是突破渡劫期的第一重而已,成功通過後,還需經歷七七四十九重雷劫,你以前的雷劫都有我在一側護法,問心劫不過,倒是因禍得福。」過了,以靈汐的修為,雷劫是絕對扛不下來的。
他看了一下天色,說:「我去看看洛驚禪。」
洛存真看著失魂落魄的靈汐仙君道:「仙君,請。」
他領著人剛走,孤雲岫就匆匆趕來求情,他作為靈汐仙君的首席大弟子,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師父挨鞭子,自己什麼都不做。
逢歲晚:「她基礎不牢,元神不穩,一百鍊神鞭下去,雖會傷及元神,但也會讓元神境界穩定下來,日後才有衝擊渡劫期的希望。」否則,她就只能止步於出竅期大圓滿。
「原來聖君是為了師父考慮,只是,有沒有稍微溫和點兒的方法,煉神鞭抽打元神的痛苦……」
逢歲晚問:「痛苦嗎?」
他的元神日夜都在被侵蝕,此刻想了一下煉神鞭抽打元神的痛楚,便覺得微弱得可以忽略不計。「她任性妄為,險些釀成大禍,一百鍊神鞭本意仍是懲罰,你無需為她求情。」
「以前是師父替她求情,如今,又有弟子替她求情……」逢歲晚微微搖頭,說:「下去吧。」
孤雲岫不敢再多話,乖乖應了聲是。
逢歲晚衣服都沒換,就是為了出來阻止靈汐闖山,這會兒事情解決,他讓跟過來的玉蘭樹做了遮擋,就地換了身衣服。
換下來的血衣也不會再穿,他讓玉蘭樹拿去燒掉。
玉蘭樹哪捨得燒,等執道聖君去給洛驚禪治病後,它高高興興地回到自己本體所在之地,將血衣埋在了自己的根須底下。這可是聖君的血,他修為高深,渾身寶血,一滴血內蘊含的靈氣,比許多天才地寶還高。
等把衣服埋好,玉蘭樹才想起件事。
它忘了把記錄阮玉一片痴心的留影石交給聖君啦!
算了,聖君現在都在給洛驚禪驅魘氣了,還是等明天吧。
恰這時,君子蘭隔空交流,「你沒把留影石交給聖君!」
玉蘭樹:「忘了,明天吧!」
君子蘭幾片肥厚的葉子拍得啪啪響:「你怎麼能忘?你看聖君他一點兒都不顧惜自己的身體,又去給洛驚禪治療了,他都沒想過休息一天。」
「他連自己都不在乎!但是他在乎阮玉,如果聖君提前看到留影石,肯定會被觸動,沒準就會為了阮玉開始養神。」
它們這些忘緣山的靈植最清楚,阮玉在聖君眼裡是特別的。
以前心湖古井無波的執道聖君,最近有多少次被阮玉氣得黑臉,足以說明一切。
玉蘭樹懊悔道:「你說得對,我應該一開始就把留影石拿出來的。」
君子蘭:「你錯了吧。」
玉蘭樹葉子齊搖,「我錯了。」
君子蘭:「你把聖君的血衣分我一半,我就不罵你。」
玉蘭樹:呸!
還真以為你擔心聖君安危呢,原來是惦記我的衣服,想都不要想。
……
山上,阮玉跑完圈,又去離雲仙君那聽他講道。
紙狗元寶躺在她腳邊,已經打起了小呼嚕。阮玉本來就困,受了元寶影響,眼皮都撐不開,也是困得不行,偏偏機關傀儡人盡職盡責地守在一旁,她都不能躺下休息。
索性她從小就練了一門半眯著眼睛的坐睡方法,倒是能糊弄住那機關人。
人是活的,機關人是死的嘛。
離雲仙長自然瞧出了她狀態不佳,不過他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地繼續講經,真是個大好人啊。
睡得正香,就聽到一個大嗓門遠遠喊:「掌教說靈汐仙君受了鞭刑後出走啦!」
什麼?靈汐仙君,鞭刑?
阮玉驚得一抖,就看到一個紙人蹦到她鼻子上貼著問:「掌教讓你問下山上靈植,知不知道靈汐仙君的魂燈放在哪裡?」
阮玉將堵了自己鼻孔的小紙人給揭下來,心道,掌教怎麼不自己問我?
手往兜里一摸,這才想起驚鴻照影鏡忘了帶,她打了個哈欠,站起來抓著旁邊一棵竹子問:「問你們呢,知道靈汐仙君的魂燈在哪兒嗎?」
離雲無奈道,「此竹並非山中靈植。」這是他自己帶上來得竹子,剛種下才幾天,仙山靈氣濃郁,加上他用了靈植師配置的甘泉,這才使得竹子們快速生長,並且高度較為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