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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驚禪在找她。
她都懶得再應付他。反正仙雲宮都封山了,難不成洛驚禪還能打進來?
不搭理,傳訊符一直嗡嗡叫。阮玉嫌吵,靈氣運轉,掌心冒出火焰直接將那傳訊符燒了乾淨,接著翻身往床里側一滾,抱著被子進入夢鄉。
夢裡,會有她的心上人吧。
懷揣著期待入夢,然而夢裡,卻沒見著思念的那個人,次日醒來,阮玉都有些悶悶不樂。
接下來的幾天,阮玉都沒能在夢中見到真正的莫問。
倒是有夢到過,但她心裡清楚,那只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是夢裡受她控制和支配的人,而不是真正的莫問。
他去哪兒了?為何不出來!
是不是元神傷得太重,又或者,被本尊給鎮壓了?
偏偏這幾日她都沒見著執道聖君,想問都問不了,長久的分離讓阮玉覺得難熬得很,她心情浮躁,快要沉不住氣了。
這天一早,阮玉將前來督促她修行的機關人給拆成了一堆零件,接著就往執道聖君所在的聽風殿跑。
她管不了那麼多了,得找聖君攤牌,問他到底把莫問藏哪兒了!
聖君還指著她破夢域,總不可能因為心魔的問題殺她滅口。
還未到山巔,阮玉就感覺到了微微寒意。
抬頭一看,聽風殿仍舊被冰雪籠罩,厚厚的積雪將整個宮殿給淹沒,她連殿門都瞧不見了。
這……
聖君這是多久沒出來了?不知道的,還以為眼前是一座冰山,哪裡還有半分仙宮殿堂的影子。
「別往上了!」玉蘭樹舉著牌子出現在了阮玉前方,它用枝條快速翻頁,把危險兩個大字也給露了出來。
阮玉:「我要見聖君!」
玉蘭樹又寫道——聖君元神受創,沒醒!
下一刻,阮玉腦海里就響起了聽音花的聲音,「它說謊,聖君醒著呢!」
其實不需要聽音花提醒,阮玉都堅信聖君並沒沉睡,她如今已是元嬰期修為,神識敏銳得很,都能分辨出忘緣山在聖君清醒和沉睡時的細微差異。
阮玉繼續往前邁步,「我知道聖君沒睡,你別攔著我!」
只是剛走了沒兩步,阮玉就感覺到了明顯的變化,她那隻邁在前面的右腳像是整個踏進了冰窟窿之中,不過眨眼之間,寒霜從腳底往上延伸,直接凍住了她的小腿。
仿佛僅僅一步,從深秋垮進了凜冬,從微冷進入了極寒。
玉蘭樹在小紙板上寫出了狂草——別往前了,聖君現在不讓任何人靠近,你會被凍傷的!
等他哪天心情好願意見人了,我第一時間告訴你。
聖君最近奇奇怪怪的,它也揣摩不了聖意,這會兒只能阻止阮玉上山,畢竟這些寒霜威力不小,阮玉不過剛剛結嬰,根本撐不了多久。
阮玉根本不願放棄。
她運轉靈氣,施展了火系法訣,被冰雪凍住的腿逐漸恢復知覺,等到可以活動時,阮玉身子前傾,將整個身體都扎進了極寒之地。
雪虐風饕,寒入骨髓。
不過眨眼之間,阮玉身上都覆了一層薄霜,她體內靈氣瘋狂運轉,也才堪堪維持住身體不被凍僵。
痛,渾身上下都痛。那寒風化作利刃,輕易地摧毀了她的靈氣屏障和護體法寶,一刀一刀的切割她的身體,很快,阮玉就流了血,那血因為火靈根的緣故在流出來的時候還是熱的,然而一遇到外面的風雪便直接凍住,使得白霜之中有夾雜著一絲一縷的殷紅,猶如雪地里的一枝紅梅,格外醒目。
玉蘭樹見勸不住阮玉,打算來硬的了!
它得把人拖出去!
然而枝條剛有動作,就見阮玉身上騰地出現一道劍氣,青色劍影落到它枝條上,明明沒有被刺中,卻讓它不敢輕舉妄動。
那是聖君的青萍劍!
它作為聖君簽了契約的靈植,面對青萍劍,根本生不起半點兒反抗的念頭。
而此時,阮玉也從牙縫裡擠出一絲聲音,「這劍,怎麼劈不開風雪,斬不出一條路!」
玉蘭樹心道:因為這是聖君的地盤,那是聖君的劍啊。
可惜它現在動不了,都沒辦法寫字告訴她原因。
阻止了玉蘭樹後,阮玉頂著風雪繼續上前。
此時,她距離聽風殿不足三丈,明明近在眼前,卻又遠在天邊。她含淚忍痛,一步一步地往前挪,有好幾次摔倒在地,又艱難地爬起來,踉踉蹌蹌地繼續往上爬。
阮玉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
她只知道,她與那大殿的距離在一點一點兒縮短。只要她不放棄,就一定能夠著它。
「哐」的一聲響。
幾乎凍成了冰坨子的阮玉撞在了聽風殿的正門上,她用盡全力嘶喊:「執道聖君,開門,我知道你醒著!」
房門依舊緊閉,屋內也沒有任何動靜。
一路走來,那麼疼她都沒哭。然而此刻躺在門口,看著那扇緊閉的大門,阮玉眼淚嘩嘩地往外冒,且那些淚珠子好似不受風雪影響,依舊是精英剔透的水珠,順著她臉頰滑落,一顆顆砸進雪地里。
哭過了,好似疼痛都減輕些許,阮玉用手拍門,一邊拍一邊說:「狗執道,再不開門,我就,我就……」
殿內的君子蘭葉子都啪嘰一下合攏,它想去開門,卻又不敢忤逆聖君,只能小聲道:「聖君,萬一阮玉以死相逼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