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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冥：「特意防著你們呢。」
「它可有說為何請你布此結界？」
夜冥：「我也沒問啊。」——我是那麼多事的蜘蛛嗎？
「我擔心虛明出事，你趕緊回來，將這裡打開。」
夜冥倒也不覺得麻煩，直接道：「我在百花城鬥蛐蛐兒呢，你讓離得近的虛空獸來接我。」修真界可真好玩，就是得變人形，只有了兩隻手，它還有點兒不習慣。
「好！」
半個時辰後，夜冥回到玄島，將蛛網結界打開後，虛池設法穿過結界，一進去就看到虛明渾身是血，昏倒在地上。
好不容易將他救醒，虛池看著氣若遊絲的虛明，著急地問：「不是給你留了生命樹的樹葉，你沒有用？」
虛明聲音微弱：「不，不能用。」
生命之樹已經枯死，如今，只剩下這一片靈葉了。
「葉子又不能讓樹重生。」
雖這些葉片特殊，但若一片葉子便能養出一棵生命之樹的話，它們怎麼可能不多種幾棵樹。
「可阮玉是淨世青蓮，等她醒來，興許會有辦法。」不過說了幾句話，虛明就有些熬不住了，他元神微弱，好似風中的燭火，下一刻就徹底熄滅。
虛池心尖兒一顫。隨後怒道：「你也說了是興許，難道要為一個虛無縹緲的可能，讓你活生生疼死？」在虛明身上一通搜索，將生命之樹的樹葉給找了出來，就要往虛明口中塞。
虛明寧死不從，那微弱的神魂竟是迸發了強大的力量，好似迴光返照一般，強行刺激他的話，只會讓他元神徹底崩潰。
恰這時，身後一個聲音響起，「可你看起來撐不到阮玉醒來那一天了。」
——是小西瓜。
「生命之樹固然重要，可阮爹也說過了，我們可以選擇其他的方法傳承，我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嗎？」
它又問：「你不喜歡混血嗎？」
「珍惜眼前人。生命之樹已經隕落，可你還活著。」小西瓜認真地說：「虛空獸數量本就不多了。」它頓了一下，說：「我不想你死。」
虛明怔怔地看著小西瓜，眼裡湧出熱淚。
見虛明元神不再激烈反抗，虛池將樹葉直接揉成一團直接塞到他口中。很快，虛明身上的傷就快速癒合，元神也逐漸穩定，臉色也恢復紅潤。
「他還得睡上幾天才回恢復。」將房間收拾了一下，虛池帶著小西瓜它們離開。
出去之後，小西瓜問：「他到底是什麼病啊？為什麼看起來髒兮兮的，元神里也有古怪的氣息。」虛空獸對污穢是相當敏感，天生排斥那些晦氣，按理說，大家都應該不喜虛明才對，可小西瓜發現，不管是族長還是其他人，對虛明都十分友好，就連他自己，似乎也不嫌棄氣息不夠純淨的虛明。
族長腳步一頓，他遲疑了一下才道：「等他醒來，若是想說，自然會告訴你。」
小西瓜踢了一下路邊的小石子兒，「好吧，不說就不說。」它嘀咕道：「哼，誰稀罕。」
得，又鬧小彆扭了。
夜冥：「走，帶你鬥蛐蛐兒去啊。」
小西瓜：「那有什麼好玩兒的。」
夜冥板著臉，兇巴巴地問：「你去不去？」大有不去就一口吃掉它的兇殘氣勢。
小西瓜：「去！」
——我才不想去呢，我就是被逼的！哼！
第331章 爹
三日後，養好傷的虛明走出房間，恰好站在灑落的晨光里。
無盡海里沒有這麼明媚的陽光。
虛空里的風，都是寒冷的，而這裡的風，裹著陽光的暖意和沁人心扉的花香。
大家都很忙，外面的世界豐富多彩。前段時間因為身體原因，虛明都沒能好好看一眼外面的天地，如今，在得知小西瓜不再島上後，他先是拎著一壺酒去祭拜了將小西瓜養大的恩人許知鶴，接著去了剛建的藏書樓翻看玉簡。
要深入了解這片天地，自然從看玉簡開始。
他也有一點兒私心，想看看虛空獸們收羅回來的玉簡里，到底是如何記載那個人。
他早有心理準備。
一定是極差的描述，然而將挑揀出來的玉簡看完後，虛明仍是心如刀絞。
不該是這樣的。
其實，一開始，她並不是這樣的。
她的元神也曾乾淨透徹，帶著桂子花的香氣，吸引它靠近。她愛憎分明，只是思想，略微激進了一些罷了，在她眼裡，黑白界限太過分明，然而人性複雜，連虛空獸都無法通過元神氣息來單純的判斷一個人的對錯。
因為，一個殺人無數的傢伙，手裡的屠刀，興許揮向的只是窮凶極惡之徒，但他體內仍有殺意和血氣，元神自然也會有它們不喜的煞氣。
有的人手中無血，連一隻螞蟻都未曾踩死過，可她卻是城池毀滅之因，她毫無頭腦的善良造成了萬萬千千的生靈隕落，那她，到底是善是惡？
是非對錯，哪能輕易就能評說。
然人無完人，那不過是一點兒微瑕，根本無法影響到光芒四射的她。
她進入苦海，原本只是想救出那些墜落清海的雲繭，想要讓族人認可他們的關係，想要變得強大無匹，擁有強大的力量懲奸除惡，還天地一片朗朗乾坤啊。
她說，「天地日益污濁，這才導致濁海越來越渾濁，你也越來越難受，既然你們不願離開這裡，那我殺盡天下大奸大惡之人，讓濁海不再有新的污穢誕生，總有一天，清海也會重新浮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