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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棉:「我家裡人過來了,我先走一步。」說完,陸棉轉身,一步跨入混沌中。
沒了陸棉,周圍的環境又是一變,頭頂是藍天白雲,腳下是絢爛花海,環境優美,正適合他們過二人世界。
阮玉轉到莫問身前,她剛過去,就看到莫問又要轉身。
阮玉急忙道:「夫君我知道你臀兒很翹,不需要用他一直對著我,不然我怕我手癢想拍。」她可不想一直盯著背影看,因為看著背影,總覺得下一刻他就會大步離開,消失在她夢裡。
逢歲晚僵在原地,猶被雷劈。
他臉更紅了,也不知道是羞的還是氣的。
「夫君、夫君……」阮玉纏著莫問不放,「你攬著我的腰,帶我轉圈圈飛吧。」她看的話本子裡,經常有英俊帥氣的男修接住被欺負的貌美女子,兩人在空中轉了幾圈才緩緩落地,滿地繁花都比不上兩人的心花怒放。
「也不能飛太高。」阮玉比劃著名,「離地三丈即可。」
她有點兒懊惱,「太高了我會害怕。」
「不過你若是把我抱緊些,我可能就不怕了。」她眼睛彎成了月牙,聲音嬌滴滴的,「試試嘛,好不好?」
逢歲晚眼睛平視前方,好似身邊沒這麼個人,更聽不到她說話。
偏偏她也不氣餒,「夫君,好不好呀。」說話時嗓子好似裹了層蜜糖,又黏又軟,甜得鼾人。
「夫君……」
逢歲晚可恥的心動了。他僅存的理智承受了太大的壓力,繃成了一條直線。
「夫君……」這一次,聲音里竟帶了點兒哭腔。逢歲晚眼角餘光偷偷一瞄,又瞅見了她眸中濕意,像是秋日湖面上籠起的霧氣,霧氣雖薄,卻能浸濕衣衫。
那根叫理智的線越來越緊,即將崩斷。
一個好字,即將衝破喉嚨,就在逢歲晚要開口時,一連串的狗叫聲讓他驟然回神。
「汪汪汪,汪汪汪!」一隻大狗跑進花海,撲向阮玉。
上一刻,阮玉瞧著都快委屈哭了,結果狗一過來,她立刻換了張大笑臉,「元寶,你來啦!」
逢歲晚算是見識了什麼叫翻臉比翻書還快。
他有些無奈地揉了揉眉心,在夢裡,他的理智脆弱得跟沒有一樣,若不是這狗來得及時,他只怕都答應了阮玉的要求。
抱著她在空中轉圈,這是執道聖君會考慮的事嗎?
這是正常人能做出來的事嗎!
元寶輕輕咬住阮玉的衣服下擺,身子往後退。
阮玉:「你想帶我去哪兒?」
元寶:「汪汪汪!」它一頓汪,著急地吼,快去救離雲啊。
怎麼進的是同一個地方,你在這裡賞花,離雲在那邊受死?
阮玉不知道元寶在汪什麼,但她看得出元寶很著急,於是道:「你前面帶路。」
元寶剛跑了幾步,發現阮玉速度太慢,它想了想,直接變大,頭和前爪趴下,示意阮玉到它背上。
阮玉哇了一聲,「居然還可以騎。」
「我馬都沒騎過,這輩子第一次騎居然給了狗。」說這話時,她那雙眼睛滴溜溜地轉,視線還往莫問身上飄。
逢歲晚臉黑沉沉的。
聽聽,這人說的是什麼鬼話。她從小跟著那個騙子爹跑江湖,外表瞧著是個嬌滴滴的小家碧玉,實則……
內里裝了個大流氓。
阮玉走到元寶身側,正要爬上去,忽然看向逢歲晚:「要不你帶著我飛?」
她想像出來的莫問必然是個大能。
金丹期的陸棉都喊他前輩呢,大能就說明修為高,上天入地無所不能。
逢歲晚:「騎你的狗。」他都害怕她那張嘴在說出什麼驚世駭俗的話,比如,我第一次騎人,騎的是執道聖君逢歲晚!
阮玉眼珠一轉,嘀咕:「讓你帶著飛而已,又不是要騎著你飛。」雖然,騎也是可以的嘛。
逢歲晚:「閉嘴!」
阮玉爬上了元寶的背。
元寶看都沒看莫問,汪了一聲直接沖了出去,阮玉險些摔倒,她用力揪著狗毛才穩住身形,等終於適應了元寶的速度後,阮玉回頭去看莫問,卻不見其蹤影。
「哎……」來不及感嘆,阮玉一頭扎入了黑暗之中。
陡然從光明墜入黑暗,阮玉還有點兒不適應。那黑太過濃厚,像是有人在她眼睛上蒙了一層厚厚的黑布,以至於她感受不到半點兒光線。
視線受阻,聽覺和嗅覺就變得更加敏銳。
阮玉聞到了腥味兒,那是鮮血的味道。她不自覺的伏低了身體,鼻尖兒都能觸到元寶脖頸上的長毛。
有風吹過,長毛糊了她一臉。
風很大,周圍出現了一些東西碰撞的聲音,像是有什麼東西被風卷離地面,又墜下,反覆起落摩擦發出的聲響,偶爾一聲稍大,宛如哨音。
她腦海里又有畫面了。
散落的白骨被風吹走,破裂的骨頭被風刀雕琢成哨,時不時發出悲涼悽厲的呼號。
她睜大眼,眼前仍是一片黑暗。
「別怕。」
等到耳邊出現莫問的聲音時,阮玉扭頭,循聲去看。
明明什麼都看不見,可她知道,他就在那裡。
她怎麼能看不見夫君的臉!
阮玉氣咻咻地說:「光呢!」
輝光如劍,將黑暗劈出一道裂口,逢歲晚站在光下,一臉緊張地看著阮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