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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雲輕咳一聲,說:「抱歉,那風箏,我補不了。」
他琢磨了一天,倒是對這洛河雲心紙有了些想法,只待抽空找小西瓜嘗試一番便可驗證。
說罷,離雲將風箏和紙一併還給謝染煙。
謝染煙自是連連感謝,又想將那張紙送給離雲做酬謝,離雲幾番推遲哪曉得這女弟子仍舊堅持,他瞧天色不早本就有些心煩,登時語氣加重了一些:「你今日坐在此地,可做了些什麼?」
謝染煙心頭一喜,「我剪了……」
話沒說完,便被打斷,「整日閒坐於此,喝了靈茶也不見你鞏固靈氣,難怪入門一年多還未破境,資質雖好,若不努力,遲早被他人趕上。修行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
他在裡頭琢磨了一天的紙,並沒留神關注外面情況。
但小紙人們會告訴他啊,這女弟子就傻乎乎地坐著等,一會兒弄頭髮,一會兒抹口脂,時不時照照鏡子,一整天都沒幹什么正經事。也就下午的時候開始剪紙花,屋外到處都是梨樹,也不知道她剪個紙花什麼意思,不曉得白色的花不吉利啊,還白色的梨花?
梨花等於離花?
這是咒誰呢!沒見屋外的梨樹都開始開粉花了,這都是它們辛辛苦苦折騰許久、還跟小道君學了一招半式才弄出來的啊。
離雲跟元寶還沒成親呢,就咒他們和離?
反正,這小丫頭就挺不懂事的!
「你有如此資質,何必浪費光陰。」離雲又不蠢,這女弟子的心思他或多或少都猜到一些,這會兒直接下了逐客令:「你走吧。」將心思用到修煉正道上,以她的資質,突破出竅期都不是難事。
反而是離雲自己,一個三靈根,這一路行來,磕磕絆絆的經歷了諸多風雨。
謝染煙被訓得面紅耳赤,眼裡已經湧出淚花,到底是年輕小姑娘,心雖大,麵皮還是薄得很。
她應了聲是,紅著眼往外跑,剛跑兩步,就聽身後的人喊:「等等。」
謝染煙停下腳步,回頭時,一雙水眸里閃著盈盈淚光,她自覺應有幾分悽美。
然這仙雲宮裡,論哭,以及哭得好看,誰比得過阮玉啊。
離雲都不曉得見過多少次阮玉哭了。
說哭就哭,哭得唯美、淒淒切切、或是哭得淚如雨下,叫人立時反省是不是做錯了什麼,做得太過分,都害得人哭得這樣慘。
所以,這女弟子的眼淚,就顯得那麼的平平無奇還略顯醜態了。
離云:「莫要哭了。」他這一瞬間,倒是理解了聖君平時的心理,脫口而出:「再哭,鼻涕要出來了。」
謝染煙一口氣差點兒沒接上來,慪得眼淚都不再往下淌了。
什麼人啊!居然說她流鼻涕,她怎麼可能……
下意識伸手一抹,離雲眉頭皺得更深了,說:「東西還未拿走。」小紙人將木盒子給送了過去,陰陽怪氣地刺了一句:「傳家寶都能忘啊,拿好啦,別壞了怪我們頭上。」
謝染煙一刻也呆不下去,扭頭就跑。
不久後,元寶回屋,嗅了嗅,說:「咦,那小姑娘來過。」又問:「她哭過嗎?」
狗鼻子靈得很,聞到這些不足為奇。
離雲說:「恩。」
元寶問:「是不是你沒給人把風箏補好?」
離雲點了下頭。
元寶立刻說:「放心,我請了老大幫忙。到時候讓老大給她補。」臨時約時間倒是不成了,想到過幾天他們要一塊兒去明月樓吃雞,元寶就決定那時候再提,它把爪子往離雲腿上一搭:「我今天走累了。」
「那小姑娘心術不正,你別搭理她。」
元寶問:「怎麼不正了?」
離雲感覺說複雜了元寶也聽不懂,簡單道:「她可能想跟你搶相公。」都這麼說了,你總得上點兒心吧。
沒想到元寶哈哈大笑,「亂講,她想搶的是我!她也想娶我!」
離云:……
離雲真有點兒迷惑了,下意識地想,會不會真有這個可能,畢竟仙雲宮上下,誰不喜歡元寶啊?
就連夜冥那麼凶的上古凶獸,都時不時摸元寶的頭,愛帶她一塊兒玩。
離雲正色道:「那就更不能搭理她了。」
元寶隨口回:「知道了,知道了。」
離云:「泡澡嗎?再給你捏個腳。」
元寶哇嗚一聲,把爪子一收,頭往離雲面前拱:「離雲你最好了。」
本來麼,離雲坐著,元寶蹲在他面前,這麼頭往前拱,腦袋就在他腿間蹭來蹭去,蹭得離雲臉都青了。
他問:「你要不要變成人形?」
沒想到元寶反應還挺大,都沖他呲牙了:「我變成人形你給我洗澡?你耍流氓!」
離雲臉唰的紅了:「沒有。」他都忘了,上一句說的是泡澡。
「你放的那些書,我可看了不少,什麼做人的道理我都知道,我們還沒成親,我不能再你面前不穿衣服、更不能不穿衣服洗澡。」它一本正經地說:「等成親了,才可以。」
就因為看了那些書,元寶現在都不愛變人形了。
→_→元寶:我可是一直都不愛變人形。
畢竟書上說男女授受不親,而沒說,人狗授受不親。它要是變了人,晚上就不能鑽離雲的被窩睡覺啦。
離雲總覺得,他可能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