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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傘——笙笙,傘快倒了。」他帶著莫名蠱惑,「若是那般,咱們可就真的在雨中——」
「你閉嘴!」笙笙輕斥。
但注意力的確被大雨奪走了。
大雨傾盆,看似平平無奇的油紙傘卻沒有絲毫的損壞,只是傘身被吹得搖搖欲墜。
笙笙不得已雙手握住傘柄,方能對抗風中的肅殺的靈氣,讓傘穩穩地為兩人帶來遮擋。
卻在這片刻間,他溫潤的吻再度落下。
爾後笙笙還沒回過神來,忽然被涼意席捲。
她本就只穿了單薄的中衣,現在下頭也破了口子。
涿光山是仙山,卻並不是很高。
山腰到山頂的路也不算遠。
可倘若放慢了速度,卻也要走上好一陣兒。
兩刻鐘的時間,對笙笙來說變得異常漫長。
雨聲越發的吵鬧,像是刻意給油紙傘下的荒唐做陪襯。
笙笙覺得自己是不願的,但又生怕放下了傘,涿光山的雨水會給他帶來傷害。
於是漸漸的失了神、丟了魂。
終於咬不住唇瓣,泄露出聲音來。
索性靠在他懷中低泣。
而這時兩人終於到了小院外。
院門下,他奪了她的傘,換了姿勢把她懸空抵在門框上,埋首在她發間聲聲喚她的名字。
笙笙慢慢才緩過神來,卻整個人都是放空的。
她眼神空空地看著屋檐下水柱般躺下的雨水,片刻後總算抬手抱住了司空承。
「好。」她輕聲說。
司空承驀然頓住,抬頭來看她。
笙笙沒有避開他的目光,小聲的、害羞的、卻也是坦蕩的道:「在雨中——可以,但不要這回。司空承,我怕疼。」
初次雙修會疼,她會害怕。
所以不可以在外面。
司空承凝視她半晌,忽而笑得耀目。
「傻子,我們的洞房夜,當然不會那麼草率。」
他這話說出來,倒仿佛是她迫不及待般。
笙笙有些惱怒。
「誰要和你洞——」
「只能是我,只會是我,只允許是我。」他溫柔的聲音不留餘地,「也只能是你,只會是你,只允許是你。」
才要生氣的貓兒又被順了毛:「那我們……雨好大,我們回屋休息吧。」
「那麼大的雨,我辛苦抱著笙笙回來,要點補償不過分吧。」
「……你別鬧了。」
他左手從衣裳里拿出來,攤開在雨水中沖刷。
笙笙忙把他的手搶回來。
「你幹嘛!這雨對你——」
「有你體內的靈氣護著呢。」他在她的衣領上擦乾手指,「笙笙,它可比你的話誠實多了。」
笙笙不想再說話。
他長得本就犯規,今夜又格外的纏人,她幾乎料得到,他想怎麼樣,她終究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誰叫他們都心甘情願呢。
所以他再次親吻她的唇時,她沒有再拒絕和反駁。
大雨傾盆的夏夜裡,他壓抑不住的愛意釋放。
她八爪魚般倚靠在他懷中,他摟著她早已亂了神志。
抬腿踢開院門。
進入小院後雨聲驟然消失,夜色里安靜得只能聽見他們的呼吸聲。
他把她放在廊下的欄杆上,冰涼的木頭讓她不安的動了動。
但很快也就顧不上了。
因為他在她耳邊低聲說:「放心……不進去的。」
她倒是相信他的承諾。
但放心……
直到天色朦朧將明時,笙笙仰頭看著搖晃的天空。
她能放心就見鬼了。
……
笙笙醒來時已經是午後。
她畢竟是元嬰期的修士了,天明前要死要活的模樣,睡了幾個時辰後又變得精神抖擻。
至於是怎麼睡著的,好像……
好像是她又一次失控時,司空承在她耳邊低語:「我閉關幾日,很快就出來,這次你聽我的話,暫且不要碰琉璃樹根好不好。」
她還沒來得及思考好或者不好,就陷入了睡夢中。
是他給她施了睡眠法術。
因為不想不告而別,又不想她過多追問。
難怪昨夜……他像是瘋了般,卻又死死守著最後的底線。
笙笙穿衣起床來,看到院子裡空空的。
右廂房的廊下也沒了他的琉璃傘。
但廚房裡煮了肉粥,被結界籠罩所以溫熱著。
沒有夾生的米,肉絲切得細煮得軟——粥很好吃。
笙笙吃了司空承留下的粥,也聽了他臨走前說的話。
她沒有去山腹取琉璃樹根,甚至沒有出門去找他。
只用了少量的時間把後院的蔬菜整理,或修煉打坐、或練習法術,幾日時間也就慢慢過去。
所以她不知道,在離她不到千米的地方,在仙魔琉璃神樹的下方,司空承正面臨著生死的關卡。
龍山脈之行,他九死一生,到底是從萬丈龍淵下,得到了他想要的東西。
高階龍族白龍的龍丹,是上代白龍族族長隕落時的遺留,是魔氣的天然克星。
若能將其煉化,他所有的困擾都能得到解決。
但他體內的魔氣並非外物,這些魔氣已然是他身體的部分,煉化龍丹時稍有不慎,他也會被當做魔物——
這是件很危險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