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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不過是只無門無派的小妖,也沒有什麼種族做靠山,不見了就不見了,誰又會放在心上呢。
「那今日大長老為何……」
「笙笙,你都不關心我。」司空承輕咬她耳朵,似有幾分埋怨的道。
她如何不關心他了?
笙笙回頭瞧他,卻恰好與他四目相對,瞧見他眸中的情愫,滿腹的疑問忽而就擱置到腦後。
她臉頰貼著他的唇瓣蹭了蹭,沒有再繼續說旁的事情。
涿光山近在眼前,司空承帶著笙笙進了陣法內。
方才落地站穩,笙笙就轉身面對面抱住了司空承,踮起腳去親了親他的嘴唇。
「哪有不關心你了?」
他抬手觸摸她的臉頰,看著她低聲控訴:「我們十日未見了,你都不想我,見面只問東問西。」
「關心你才會問那麼多呢,若不關心你,我今日怎麼會闖入議事?你今日……」說到此處笙笙有幾分不滿,「這樣的事你們竟也瞞著我!若你打定主意在人來之前殺了也就罷了,既然要放人到門中正經議事,又何故要瞞著我?」
「這又算得什麼大事,我縱使沒有證據自證,也不發誓不去問心台,他們又能耐我如何?」
司空承反過來安慰笙笙。
但凡他還守著魔淵,那些人就不敢肆意胡來,而他也不怕他們肆意胡來。
「他們自然是打不過你的,可議事時有留影石記錄全程,傳回仙盟後那些人不知道又要怎麼編排你!」
司空承看著笙笙,微笑著握住她的手:「何必這樣生氣,編排我的人多了,也不差這幾個。說我是魔頭也好,說我濫殺無辜也罷,我早就不在乎這些東西了。」
他的手微涼,笙笙的火氣也降了,輕哼了聲道:「既然不在乎,你幹嘛由著我與他們對峙?」
「那笙笙為什麼要和他們對峙呢?」
「我看不得他們污衊你名聲!」笙笙道,「從前那些污衊你本就不該承受,是他們放魔族附身侵蝕了蜃妖族,再以此引你去查探,若非你當機立斷殺了蜃妖們,待得高階魔族借他們□□復生,死的就是你了!到頭來你卻背了數百年的污名!憑什麼……你,盯著我看幹嘛……」
「笙笙,我喜歡看你維護我的樣子。」
他的手很暖,說話的聲音也溫柔,如風般帶走了她的燥熱。
笙笙忽然就不想說話了。
不是沒必要,而是他都知道。
她維護他的心思,他全都知道,不必再次絮絮叨叨的強調。
司空承低頭再吻她時,笙笙抬手擁抱住了他。
相逢,貼近。
叩門,深入。
糾纏,繾綣。
門派大殿內耗費了小半日,此時離黃昏已然不久,陽光瞧著刺目,空氣卻並不太滾燙。
遑論樹葉遮了陽光,有山風吹拂而過,反而帶來了陣陣涼意。
相擁而立的青年男女卻仿若未覺,滿心滿眼只容得下彼此,擁抱的力道更似乎要將彼此融進骨血。
捨不得放開她片刻,司空承抱著笙笙回了小院。
山上仍舊如她離開時那般寧謐,令鳥語蟲鳴也顯得格外清晰。
仙魔琉璃樹有小半枝椏從院內探出。
小院比她離開時似乎並無變化。
卻在他抬手推開院門時,笙笙眼前所見完全變了樣。
小院不知何時早已被精心布置過。
房頂翻新、欄杆重修,青石地面纖塵不染,草地修剪得整整齊齊。
就連野生野長了幾百年的仙魔琉璃樹,也被修剪掉了許多影響儀態的枝條。
樹下不知從何處移植來的鮮花開得正盛。
房梁、屋檐下都纏著紅色絲帶。
「你這布置,是要做什麼?」笙笙笑問。
司空承不言,牽著她到了仙魔琉璃樹下,示意她抬頭去看。
笙笙這才瞧見,在朵朵藍色的仙魔琉璃花間,有跟大紅色的絲帶纏在樹枝上,絲帶的兩端垂下分別繫著塊白玉牌。
笙笙抬手觸及白玉牌下垂著的紅色流蘇,轉頭看司空承:「這些都是你布置的?」
司空承走近了在笙笙身側站定,又轉身面對面瞧著她。
「笙笙,這些話我早該告訴你的。當初在極北大陸,我就打算回來後向你表明心意。
後來各種變故,我諸翻顧慮,才拖延了這許久。好在而今我心魔破除,也不再受入魔滋擾。
當日在瓊華仙城,你說想讓我陪你遊歷天下,而今往後我都可以陪你。
無論極北的雪山,還是西南的高原,或者南邊的叢林,或者大江大河、湖泊大海,你想去看什麼我都陪你。
所以……笙笙,我心悅你,你可願與我結為道侶?」
笙笙當然是願意的。
可就在「願意」二字將要脫口而出時,瞧見司空承這般緊張在意的神色,她又忽然生了幾分壞心。
她沒有立即回答他的話,反而收斂神色垂頭。
明知彼此兩情相悅,他篤定她與他同樣心思,然此刻司空承見她不言語,仍舊克制不住的生出不安。
「笙笙……」
「小師叔,你不會以為,我在意你安危,就等於是原諒你了吧?」
司空承微怔,稍後忙捉住她的手,捧在手心裡生怕她走掉。
「笙笙,我錯了,以後再也不會懷疑你,再也不會吼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