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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這孩子是我老陳家唯一還活著的年輕人了,我肯定會死死地保住我們老陳家將來這最後的一條根兒。」
「第二,別再給我扯什麼姐妹情份了!我們之間的姐妹情,在多年之前發生了那種事兒後,早就用完了!原本,我還想給彼此留個最後的面子,不想互相徹底撕破臉。但是現在看來,不用了。」
「第三,」花娘冷冷的看著面前的曲曼柔:「不管將來我擋不擋得住那些妖魔鬼怪,至少現在……」
「我收拾你,還是很簡單的!」
聽了這話,曲曼柔臉色一變,立即縱身一躍,扭身向屋門外逃去,不敢有絲毫耽擱。
花娘也毫不客氣,腳下一發力,整個身子像離弦的箭一樣,直直的向曲曼柔逃離的方向射去。她的手一揚,纏繞在手指上的細絲線猛地甩出,夾裹著「簌簌」的風聲,狠狠地抽向曲曼柔的背影。
「噗通」的一聲巨響,花娘家的屋門破了個大洞。
站在花娘身後的季長樂被盪起的煙塵嗆得咳嗽了兩聲,等她再定睛去看的時候,哪兒還有曲曼柔的身影?
只有一條黑色的巨蟒!
此時在院子裡的這條巨大的黑色巨蟒,它盤成一圈的的身軀仍有一人多高!在它的腦袋上,有一條清晰地、皮肉外翻的傷口,正是被剛才花娘手裡的絲線末端掃到而成的傷口。
而這條黑蟒,正「嘶嘶」地吐著猩紅的信子,昂起的頭顱緊緊地盯著花娘和季長樂二人。
那條黑蟒冷冷盯了二人許久,突然開口說話,吐出的聲音赫然便是剛才的曲曼柔的聲音:「這個小狼狗,」它突然扭頭看向了在院子裡的白烏狼:「你要不要和我聯手?到時我們一起分了這女娃兒的肉身?」
季長樂這才發現被一直關在屋門外的白烏狼就站在黑色巨蟒的不遠處,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恢復了人形,正抱著胳膊冷漠地看向這邊。
恢復人形的白烏狼赤著腳站在冰冷的土地上,渾身上下只穿了條黑色的長褲。灰色的發,漆黑的眼,冷漠的表情。他光裸著的上半身的肌肉線條依然優美流暢,但他環著的一雙手臂卻是肌肉緊繃,仿佛在下一刻就要撲出去一樣。
聽了黑蟒的話,他的耳朵抖了抖,漆黑的眸色看向了變回原形的曲曼柔:「哦?」
曲曼柔見白烏狼搭話了,興奮地吐了吐蛇信,更加賣力的勸說道:「我們一起聯手打敗花娘後,吃了這女娃娃兒,不僅能讓你脫胎換骨,去了這一身灰皮,還能讓你大仇得報!」
「你還記得你的尾巴兒是怎麼斷的嗎?」
白烏狼瞬間抬頭,驚怒交加的看向了曲曼柔。
曲曼柔得意地擺了擺蛇尾尖,繼續「嘶嘶」的說道:「花娘他們這些陳家的人早就不知道了,但我是活了幾百歲的妖怪,當初在陳家發生的事兒,我可都還記著呢!」
「幾百年前,在你還是個小狼崽兒的時候,剛剛被趕出了狼群。」
「那時的你流落到了這個村子,被陳家的祖先發現。陳家的祖先以為你是一個沒人要的小狗崽兒,便把你抱了回去,當成狗一樣的養大。」
「可是隨著你年歲漸長,他們也逐漸的發現,你不是狗,而是一條狼!」
「在當時,村民們飽受狼群侵擾之苦,所以對狼是深惡痛絕。而在家裡養了一條狼,這可真是不吉利的事!」
「所以陳家祖先決定,要把你活活摔死,以絕後患。可是,陳家的小女兒不願意!那小女孩親手把你餵大,不想讓你死,所以她便去求家裡的大人們放了你一條命。最後,因為她的求情,陳家的祖先們決定按照習俗,對你進行『斷尾』。」
「於是,那個親手餵大你的小女孩親自拿起了刀。只一刀下去,就砍掉了你半截尾巴兒!當時還幼小的你,拖著流血的斷尾,在嚴冬臘月,一路哀嚎著逃出了陳家。」
「斷尾,按照當地習俗、就是把家裡想殺死的狗的尾巴兒一刀砍斷,然後拋棄它,至於這條被斷尾的狗之後還活不活得下去,就看自己的造化了。」
「幸好,最後你還是活了下來!只不過,你那斷掉的尾巴兒,永遠也長不回來了。對於一條狼來說,這真是比死還難受!對嗎?」
「而這些,你都忘了嗎?」
「我沒忘!」白烏狼像是被激怒了一般,衝著曲曼柔大吼出聲:「我怎麼可能忘了!直到現在,我一閉上眼睛,就會回想起她一刀砍下來的樣子!我……」
他渾身顫抖,憤怒的說不出話來。最後只好痛苦的轉移了視線,看向了季長樂,
白烏狼咬牙道:「我怎麼可能忘!怎麼可能忘了你們陳家人……」
「那個……」季長樂被忽視了許久,終於覺得自己必須要說一句了:「那個,你們是不是都忘了,其實我不姓陳,我姓季來著……」
白烏狼:……
花娘:……
曲曼柔:……
住嘴!好好的氣氛都讓你給破壞了!
作者有話要說:白烏狼:「我永遠都忘不了,她就那樣砍掉了我的半截尾巴兒。」
季長樂:「你確定她只是砍掉了你的半截尾巴兒,而不是砍了你的四條腿之外的其它的『腿』?」
白烏狼:「……你閉嘴!你這個污妖王!」
☆、蛇口脫險
季長樂說過這句話後,現場頓時一片尷尬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