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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陳姨!你們都別信這死丫頭,這丫頭從小就會往嘴裡塞活物,現在這個樣子,肯定是她自己裝的!」周大江狠狠地往地上啐了一口,把剛才吃到了嘴裡的塵土給吐了出來。
可聽了他這話,在一邊的張嫂不樂意了:「你這壞良心的牲口!你還好意思說!要不是你早早的把孩子他娘給逼的跳了井,這孩子至於從小就沒人照顧嘛!」
「你這當爹的一有錢就喝酒,連口吃的都不給孩子留,還整天把孩子鎖到屋子裡,從不讓別人過問這孩子才養成了看見什麼就往嘴裡塞什麼的毛病……」
「我餓!」
還沒等張嫂說完,突然一聲沙啞的聲音打斷了她的話。
縮在地上的周妞兒揚起了瘦小的臉,一雙滲人的眼睛直直的盯著季長樂。
她重複道:「我餓!」
不知為什麼,季長樂狠狠地打了個冷顫。
☆、周妞兒
周妞兒蹲在地上,直直的看向季長樂,眼中的欲望直白而不加掩飾。
季長樂被她盯得背後汗毛倒豎,本能的後退了一步,一手拿著花娘剛送她的線團兒和毒牙,另一隻手伸到腰間就想去摸被她一直帶在身邊的銅勺。
一隻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兒阻止了她的動作,季長樂抬起頭,看見花娘正不贊同的對著她搖頭。
「別刺激她,會打草驚蛇的。」
花娘上前幾步,擋住了周妞兒充滿惡意的目光,笑著招呼了一下周圍的鄰居們:「大傢伙兒再幫個忙!先把這孩子給送家裡去,總是在這兒待著也不是個事兒啊!先把這孩子送她姥姥家裡去。」
在一邊的周大江聽了這話抬起頭好像還想說點什麼,結果被花娘瞪了一眼後,瞬間啞火。最後他也只能不滿的嘟囔了幾聲,扭頭往別處又是一歪一扭的走了。
「你們兩個,」花娘又扭頭向季長樂和白烏狼說道:「你們兩個也跟著這孩子去她姥姥家,幫忙照顧一下。」
「我?」季長樂驚訝道。
好可怕我能不能不去!姑姥姥,你沒發現她盯著我的目光好像要吃人嗎?你怎麼敢放心的讓我跟她獨處一室啊!
花娘肯定的說到:「你去!白烏狼也跟你一起去!」
好吧!逃不了了!
季長樂垂頭喪氣的跟著人們拉著還在掙扎的周妞兒一起往回走著,而白烏狼依舊扯著身上衣服的領口,也不太高興的緊隨其後。
「小狼狗!」在白烏狼經過花娘身邊時,花娘突然壓低聲音道:「這一次的妖丹,還是歸你。」
白烏狼:「!!!」
小狼狗興高采烈的轉過頭,身後已經看不見的尾巴兒已經幾乎要搖到天上去了,高興地幾乎要抱著前面的人都挨個舔一遍。
正走在白烏狼前面的季長樂:「……」
咿——這種背後黏膩膩的目光是怎麼回事兒?
「張嫂!」花娘攔住了也想跟著眾人一起往回走的張嫂,和顏悅色的勸慰道:「張嫂別急,這孩子的情況還沒有到最嚴重的時候。現在,你能不能跟我說說,這孩子的身世?別急!慢慢從頭說。」
「哎!」張嫂又擦了擦眼淚,忙不迭的答應了,向花娘哭訴道:「周妞兒這孩子苦啊……」
周妞兒這孩子的名字就叫做周妞兒,因為她爹周大江在她生下來的時候見她是個丫頭,就懶得給她取名了。
所以她就這樣被人妞兒、妞兒的叫大了,最後周妞兒就成了她的名字。
周妞兒她爹周大江是個沒本事又愛喝酒的,他掙不著錢養不起老婆孩子,僅有的一點錢也被他拿去買酒喝了。喝醉之後,就開始打老婆,邊打邊罵、越打越凶。
周妞兒她娘,就是張嫂她家閨女。年輕時候在村里也是個標緻姑娘,活潑好動,愛說愛笑愛聽人講故事、最怕一個人待著寂寞,讓人一見就喜愛的很的一個姑娘。
可是這個讓人喜愛的姑娘卻一門心思的喜歡上了年輕時是個混混的周大江。
周大江年輕時就是個無賴混混,整天不務正業遊手好閒。可在周妞兒她娘眼裡,周大江卻是個富有魅力、招年輕小姑娘喜歡的「壞小子」。
於是她就不顧所有人的反對,義無反顧的嫁給了他。
『真瞎!』聽到這兒的花娘心想:『這都什麼眼神兒啊!』
隨後,她又立即擔憂道:『小樂也到這個年紀了,以後挑人的眼神兒也不會這麼瞎看上什麼混小子吧!應該不會吧……』
「後來,我家閨女嫁給這個畜生之後,就在也沒過上過好日子。」在一邊的張嫂繼續哭訴道:「把我給心疼的啊……」
周妞兒她娘嫁給周大江後,不要說繼續像以前一樣愛說愛笑了,她經常被喝醉酒之後的周大江給打的臉上青一塊兒紫一塊,飯都吃不飽,整個人都瘦的像個莊稼杆兒一樣細。
這種情況在她生下周妞兒之後更加惡劣,周大江看他只生下個丫頭沒有生兒子,從此打他打得更狠了。
張嫂看到女兒被折磨成這樣,心疼的不能行,幾次想要阻止周大江施暴。
可周大江卻絲毫都沒理睬過自己這個岳母,甚至又一次他直接把張嫂給推倒在地上,扭傷了張嫂的腳。
張嫂年輕時就做了寡婦,以前一直守著自己的女兒過日子。在農村,家裡男丁興盛別人才會怕你,家裡連一個男丁都沒有的話,遇上什麼事兒就只能挨欺負。周大江也就是看中了張嫂家沒人給她撐腰,這才肆無忌憚的磋磨這周妞兒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