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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水鬼弄出的聲響引得王大爺和糖稀老婆婆一齊扭頭看了過去,。
季長樂趁機轉身就跑,頭也不回,腳不沾地的往陳奶奶家的房間裡跑去。
陳奶奶家離這兒不遠,她一口氣跑進了屋子裡,關上門,拉上拴,扶著門邊狠狠地喘著氣。
陳奶奶聽到聲響,從裡屋出來,奇怪地看著季長樂:「小樂,怎麼了?怎麼喘成這樣?」
季長樂胸口的氣剛喘勻,還沒來得及回答,卻聽到門外有人重重的敲了一聲。那人敲了一下後,停頓了一下,然後大力的狠撞了一下,門拴應聲而破。
門開了,王大爺就站在門外,沉著臉盯著她,邁了進來。
季長樂的臉白了,。忘了!王大爺是活人,是可以進屋子裡的。
王大爺進了門,直直的就向季長樂走過去。在門外,皮開肉綻的糖稀老婆婆又在「咯吱咯吱」的撓窗戶。
突然,一支手臂伸了出來,攔了王大爺的腳步。
竟然是陳奶奶!
陳奶奶拖住了王大爺的胳膊,一雙手不著痕跡的往他胳膊上一掐,王大爺竟然觸電一般往後猛地一躲,像是頗為忌憚陳奶奶一樣。
季長樂驚訝的望著陳奶奶。
陳奶奶的臉色依舊平靜如昔,聲音沒有一絲波動的說:「回去吧!王老哥!」
「大家都是鄉里鄉親的,這陳家以前也是對你有恩的。留個情,大家以後好相見。再說了,這孩子她姑姥姥只是外出幾天,你們鬧成這樣,等花娘回來可就不太好收拾了。」
王大爺聽了這話,站在原地,臉上表情陰睛不定。在屋子外面,糖稀老婆婆「咯吱咯吱」撓窗子更響了。
「呵呵~」突然一聲女人的笑聲傳來:「你說的沒錯!〞
「我回來了,這事情就不好收場了!」
還未等眾人反應過來,一團灰色像抹布一樣的東西,突然被扔在人群中間,「嗷嗷嗷」的慘叫著。
作者有話要說:哈,男主出來了,看出來沒?那個抹布一樣的一小團。
☆、白烏狼
灰色的毛糰子被粗暴的仍到眾人中間,嗷嗷慘叫著。
季長樂定睛一看,喲呵!好肥的一隻二哈!
這隻二哈看起來才幾個月的樣子,毛絨絨的一小坨,灰色的皮毛,肥嘟嘟的四腳朝天肚皮朝上的仰躺著,被捆得像個粽子。此時正仰著小腦袋不屈不撓「嗷嗚嗷嗚」的嚎叫著。
「閉嘴!」一個黑色紗衣的身影翩然而至,狠狠的一巴掌敲在了毛糰子的腦袋上,嚴厲的喝斥到。那個被捆成粽子的肥嘟嘟毛糰子嗚咽了一聲,彈動了一下小胖腿,便在那人的威壓下徹底的閉上了嘴。
這個黑色人影儼然就是多日不見的扯淡村總扛把子――花娘!
「姑姥姥誒!」季長樂飆著眼淚撲了過去,被花娘一指頭彈在腦袋上彈飛了:「去去去!先一邊玩兒去!姥姥我先去解決點事兒。」
花娘微笑著沖在一邊站著的陳奶奶招了招乎:「陳家嫂子!這幾天辛苦您啦!還要照顧我們家這個不成器的小傢伙。」
陳奶奶依舊是平平淡淡的表情,她神情口氣平靜的說:「都是鄉里鄉親的,謝什麼呢!先不說花娘你與老婆子我平日裡關係就不錯,單是看在小樂她姥爺――陳老哥還活著的時候,人好心熱,對鄉親們的幫忙不少的份兒上,老婆子就得看著、護著!」
「也是幸好!老婆子我別的東西不會,卻正好是咱們這個村子土地廟裡的廟祝。這一雙手啊!平時也是無數次擺弄供奉過土地爺的神像的,好逮也沾了不少土地爺的仙氣兒,讓一些陰穢東西也不能碰我的手。」
花娘聽了這話,莞爾一笑,聲音輕柔:「陳家嫂子的品性花娘自然是信得過的,只不過啊!這世上有些人……」她扭頭看向此時正站在門口,自她出現後臉上就有些忐忑不安的王大爺,在那句話里的「人」字加重了口氣:「有些人,怎麼就能忘了以前所有交情、恩情,怎麼就能昧著良心做些害人的事兒呢!」
隨著她的話,門口的王大爺臉上仍表情也越來越陰睛不定,就連窗外的糖稀老婆婆也停下了「咯吱咯吱」的撓玻璃,悄然飄到了門口。
花娘見此,冷笑了聲,將手裡毛絨絨的二哈一把扔給了背後的季長樂,邁步走了過去,聲音也越來越冷:「現在,我們之間該算一算總帳了……」
季長樂茫然的一把接過嗷嗷叫著被捆成一團仍了過來的二哈,與手裡的毛糰子都是一臉懵逼。
她看向門口,發現在門口的王大爺臉上的表情越來越不安,幾乎都要轉身奪門而逃,卻被花娘伸手一把扼住了手腕。
花娘的一雙手,白皙而又纖細,卻是像鐵箍一樣,鉗著王大爺粗壯有力的胳膊,竟然使他動彈不得。
王大爺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僵硬無比,而他身後的糖稀老婆婆也越來越焦躁。她無數次想要靠過來,卻又像畏懼著花娘一般怎麼也不敢上前一步。
花娘的嘴角扯出了一個嘲諷的冷笑,方才冰冷的聲音卻又回復了往日的溫和:「王大爺!王老哥――今天,我們可得把我們之間的帳,好好的說道說道!」
「首先,我花娘得先問問你,你自己摸著自己的良心問問,我說得可曾摻假?」
花娘撫了撫自己的鬢角,繼續道:「幾十年前,小樂她姥爺還年輕的時候,那時候大傢伙都挺窮的。你跟你老伴有次生了大病,沒錢!糧食也不夠吃了!周圍鄰居都沒人肯借點吃的給你們。最後也只有小樂她姥爺,自己從牙縫兒里省了點糧食送給了你們,又把自己攢了多少年娶老婆的本錢掏出來,幫你們夫妻兩度過難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