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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今日未束髮,不然像現在這樣也是白費一番心思。
是人是鬼?骷炎搞不清楚,她想回去,可是身子半分不能動彈,還不受控的朝著石門走去。
真的想說市井言語來問候自己。
剛過巨石大門,骷炎身上的禁制就被解開。她想往回沖,可石門下落飛快,即使向後閃躲及時還是被壓住了衣角,帶著骷炎一個踉蹌摔在地上,巨大的落地聲就在耳邊,震得她眼冒金星,想吐,一地的灰塵入喉,「咳咳咳!」
衣角是扯不出來的,骷炎就摸出髮簪,沿著石縫割了衣袍。緩了一下被砸懵的腦子,她才看清洞裡宛如白晝,入眼是一條石路像滲了水,冒著絲絲寒氣,石壁上處處燭台,燭台之上不是燃燒的蠟燭而是一顆顆如拳頭般大小的夜明珠。
香。
髮簪成劍,握在手中,骷炎沒察覺到殺氣,但也不敢掉以輕心,慢慢踏上石路,不敢發出聲音。
路得盡頭是岔路口。
這裡太過安靜,骷炎都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聲和衣袍摩擦的聲音。靜的詭異,但是她敢確定這裡有生物或者是和她一樣的凡人。他們在避開她,可能就只有一牆之隔監視她,也可能真的離自己很遠。
除了香,骷炎還冷。
仿佛在冰窖裡面,是沒有裘衣禦寒,骷炎凍得手都要麻了,呼氣是還能看見白色霧氣。
她怕熱。
也怕冷。
每年元英時,不管穿多少,她總會冷得全身發疼。總逃課在寢閣里,捂在被子裡,手腳也不曾熱乎過。現在她嘴皮都是發麻的。
「何人擅闖嶺拂?」
她就感覺有人。
聽見這冷漠的聲音,骷炎還沒來得及回頭,一把寒光刺眼的劍搭在自己脖頸處,還滲了些血痕。
真的是嶺拂。
骷炎哆嗦著:「鬼知道你們怎麼讓我進來的。」
那聲音繼續說:「是你跟蹤至此?」
呃……
「是。 」
有殺氣!
骷炎立馬慫著腦袋,抬手捏住肩上的劍,「是你這日日傳出香味,引我前來。我在石門前本已經打算離開,是有人強迫我進來的。」
「誰?」
「我不知道啊,就在我身上下來禁制。然後我就進來了。」
身後的男子不知道在思考些什麼,久久不搭話,抽出被骷炎握著的劍。等骷炎回頭,身後已經沒有人,就掌心被劍的左右側劃了兩道口子。
「在這兒。」
是剛剛在石門外聽見的聲音,骷炎聽得膝蓋發疼。反正進都進來了,也出不去,橫豎都是死。骷炎到沒有什麼好怕的,收起劍,凍麻的爪子理了理頭髮,就是不能死得太難看。
那聲音摳搜得很,久不說一句,骷炎全憑自覺走,只有走錯的時候,才可能聽見。
終於那種牽引消失。
是一處冰藤螢蟲的洞穴,身後石門合上。這裡像另一處空間,上空牽著冰藤,綠色螢光四處飄蕩,洞穴中央是一個冰台,台上烈日灼照著一個寒冰鑄的棺槨。
不香了。
棺槨素淨,但靈力逼人。仿佛冰棺是神靈,骷炎只是看了一眼,在石門前的壓迫感就又出現了。
骷炎控制不住自己匍匐跪拜。
她瑟瑟發抖,這個感覺很不好受。
怎麼辦?
她好怕。
棺槨里的人,會不會詐屍?
然後特別丑?
然後把自己嚇死。
然後自己就真的死了,歸老狗發現自己不在,親自下冥界把她揪出來丟進畜生道,讓她投生成豬。
好恐怖!
簡直欲哭無淚。
還好她眼睛蒙了絲絹,應該丑不到哪裡去,畢竟很模糊。引骷炎過來的聲音再沒說過話,她自己一個人碎碎念,大概就是嫌棄自己好奇心重。
她掏出小鏡子,掀開一處絲絹,才漏出來的睫毛很快粘了冰晶,眉毛也變成白色,頭髮也是,嘴唇也變得灰青還不挺上下哆嗦。
如果不打顫,其實也不醜。
「你引我前來,是上輩子有仇有怨,還是想借屍還魂?」腮幫子都抖酸才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可沒人應她。
放棄掙扎了,骷炎僵著手腳,頂著壓迫,爬上冰台。原是,站著挪動,越靠近棺槨身子就越重。她敢確定,就是冰棺裡面的人在壓迫她。
她想,這麼強的壓迫感,裡面的人的身份是不容冒犯的。看著棺槨不敢扯下眼上的絲絹,只能看出棺槨裡面大概一個藍色衣裙月發的女子。
應當不醜。
骷炎放心趴在棺槨上,身子的重量就慢慢消失。
先頭還蜷曲著,後面慢慢撐開身子。
骷炎眼睛睜不開了,她好睏,但是也好熱。死死拉住自己的衣領,不讓自己脫衣服。
「你不讓我出去,我就和你死一塊。」
「我都不知道自己死在什麼地方。」
「這裡真的是嶺拂,那倒也值。」
「看你身份應當尊貴,死一塊,不知道是玷污你,還是我沾了榮幸。」
「躺在冰棺里冷不冷啊?」
「我現在好熱,。」
「我好熱,就借你冰棺冷靜冷靜……」
骷炎在睜眼再看看這好看的洞穴,除了冷比不上世外桃源之外,葬身在這屍身都不會腐爛,變醜……哆哆嗦嗦說了這麼多話,嘴巴早沒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