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頁
顧北音被看得不自在了,撇過臉去,突然小葉不知為何,從地上站了起來,撲到石門前開始瘋狂拍門,一面大聲叫喊道:
「來人啊救命呀!」
「出事了快來人啊!」
「禿頭快來啊,顧北音他瘋啦!」
顧北音:「?!」
李琦和李朵也嚇了一跳,李琦緊張道:「你別叫了!別把人引過來了!」
但人很快就被引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後,石門重重地響了一聲,「哐」地一下被人推開。
禿頭站在門外,身後跟著那位大祭司,兩人的目光齊刷刷落在禾葉香身上。
飄動的銀髮如初冬的一抹雪花,輕盈地從面前拂過。
盯著大祭司的臉愣了一瞬,禾葉香轉身指著顧北音道:「你們快看,顧北音他瘋了!」
顧北音:「???」
所有人都莫名其妙地看著顧北音,連他自己也十分莫名其妙,下一刻顧北音直接破防了,突然爆笑——
「哈哈哈哈哈……」端莊體面大方的顧北音突然在人前笑彎了腰,身體扭動起來,「啊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
仿佛有上百隻手在撓他渾身的痒痒肉,顧北音一下子站不穩了,踉踉蹌蹌幾欲摔倒地上,像醉了酒耍酒瘋一樣,身體瘋狂地扭動,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無數髒話噴出,其中還夾雜著鬼畜的笑,他看上去完全瘋掉了。
眾人:「……」
禾葉香藏起用積分兌換的痒痒槍,一隻手捂著臉,痛心疾首道:「神吶,誰能救救她,她怎麼突然變成這樣了?」
大祭司走上前,一手捏住顧北音的手腕,後者掙扎得厲害,笑得完全控制不住自己,「啪嘰」一下摔在地上,「哈哈哈哈」地在地上翻滾,還踢了大祭司兩腳。
一腳黑泥粘在大祭司乾淨得一塵不染的月白色褲腿上,十分地扎眼。
李琦和李朵面面相覷,緊張地心臟都快跳出來了,大祭司眉頭緊鎖,禾葉香雙手捂著臉,努力憋笑。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禿頭驚詫道,「老朽盡心照顧她們幾位,飲食起居不該出問題。」
「她剛才還好好的,」禾葉香抹了下憋笑憋出來的眼淚,悲傷道,「可憐的小北,你到底是怎麼了,怎麼會突然變成這個樣子?」
顧北音:「……」
禿頭的面具底下,眉頭緊皺,緊張地發抖。
大祭司鬆開顧北音的手腕,走到旁邊,將手杖靠牆放著,旁若無人地開始處理被顧北音踢髒的褲腿。
他先彎下身,用手彈了彈褲腿,將粘在上面的一大坨黑泥彈掉,緊接著從袖子裡取出一張白色手帕,捏著手帕去擦褲腿上的印記。
看得出來,他很嫌棄這坨顯眼的印記,動作十分小心,又慢條斯理的,避免手指觸碰到那深色的印記。
他半彎著腰,頭上的帽子往前傾,銀色的長髮垂散到膝前,只露出半張側臉。
他的眉很長,銀白的、細長眉尾飛入髮鬢,狹長的鳳眸微微垂著,銀色的睫毛如一排霜花,皺眉清理褲腿的模樣,竟是讓人覺得有點好笑和心疼。
魔族的大祭司,原來是個有著重度潔癖的美男子?
這麼一來,在地上笑著打滾的顧北音,應該完全入不了他的眼了吧?
禾葉香為自己計劃得逞而洋洋得意,這時候痒痒槍的作用已經消失了,顧北音躺在地上,小臂擋著臉,十分懊悔,一臉自閉。
她上去扶著顧北音,牽他起身。
顧北音從她身上借了點力,坐起來盤著腿,眉頭緊鎖,一臉懊悔,不時拿懷疑的眼神瞥向禾葉香。
禾葉香心虛地「咳」了一聲,眼神閃躲,還裝模作樣地來到大祭司邊上,細聲細氣關切地問:「大祭司,您還好吧?」
她明知故問,從禿頭的反應就知道,大祭司此時心情十分糟糕。
禿頭跪在地上,渾身發抖,雙手並用,伸著脖子想去給他舔乾淨褲腿上的印記。
大祭司手掌擋了下,隔著空氣,將他腦袋推開。
「無事。」大祭司吐了兩個字,目光落在顧北音身上。
「您沒事就好,」禾葉香聲音柔柔地說,「小北有時候就是這樣,突然無緣無故的發作,還好你們及時趕到,沒讓她做出更加瘋狂的舉動。」
顧北音:「?」
大祭司:「她經常這樣嗎?」
「也不是經常吧,」禾葉香道,「偶爾才這樣,可能精神壓力太大了,被關在這種不見天日的地方,多少有些害怕。」
大祭司默然不語。
顧北音一手搭在盤腿的膝上,皺眉看著禾葉香,一字不說。
片刻後,大祭司道:「帶她們去無憂島,給她們換個房間住,屋裡必須通風,準備好能讓他們休息的床,按照她們的喜好安排飲食,不得囚禁她們,讓她們在無憂島上隨意走動,並且安排人嚴密監視。」
禿頭愣在原地,難以置信道:「大祭司?」
大祭司道:「快去安排。」
禿頭跪在地上,連忙答應。
禾葉香:好耶。
目的達到了!效果比預想中還要好呢!
禾葉香手端在袖子裡,朝大祭司點頭致意:「謝謝大祭司體諒我們的不容易,有床睡覺實在太好了~」
魔族的作息里沒有睡覺這一項,這一點與他們大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