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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纓沒來得及去看這個所謂實驗基地究竟長什麼樣,就直接被他們帶到了基地最底層。
裡面一個一個小隔間分著，只有一個小窗子像是送水和食物的。看樣子像是關押重要犯人的地方。
當然了，她猜測被關在這裡的大部分都是那些失蹤的異能者。
她手背著,被拷在後頭,眼鏡男人在她身後跟著,保持著一點距離。
她左右看了眼,問道：「顧遲和穆雨在哪個隔間啊？」
眼鏡男人嘴角一抽。
「你覺得我會告訴你？」
「哦。」池纓失望,「切。」
男人：「……」
「那他們還好嗎？」
「不好。尤其是你們隊長。」
「實話告訴你吧，你脖子上的傷口就算是癒合了也沒什麼用處。那個宋詩,早就變異成喪屍了,她抓傷了你，你覺得自己會是什麼結果？」
池纓露出一點恰到好處的震驚之色。
「不必著急,你應該也快了。所以，別再想著從這裡出去,救人就更是無稽之談。」
他找了間空的監|禁室，隨口道：「喏，進去吧。」
池纓抿唇,「……能換個地方嗎？我想跟顧遲一起。」
顧遲對這個地方比她了解得多,有他出主意,她會安心很多。
「你當這裡是酒店呢？換了好讓你們商量逃跑的對策,你以為我有這麼蠢？當然了,教授的基地防護嚴密,就算是你們商量出對策，也絕無出逃的可能。」
池纓：「……」
她沉默片刻,還想再掙扎一下。
她語出驚人,「其實我是想,臨死前再見我丈夫一面。」
「……」
「是嗎？」眼鏡男人興奮道,「那就更不行了。」
拆散恩愛眷戀絕對是世上讓他第二愉悅的事。
第一則是毀滅那群自以為是的人類。
池纓這下確認了，這人是個變態，而且具有反社會人格。
「不。」
男人似乎是想到什麼，笑得瘮人，「我改主意了。」
比其不得相見的無聊的話本橋段，看著愛人在自己面前變成一點點怪物，似乎更有意思……
*
「進去吧。」
池纓踏進監|禁室，一眼便看見了靠在角落裡的顧遲。他嘴唇發白，脖子、太陽穴處，是她曾經見過的紅色斑點。靠近鎖骨的位置，還有兩道很深的傷口非常顯眼。
瞥見那兩道傷，她忽地心頭一緊。
顧遲看見她，下意識想站起身，但扶在地面上的手卻使不上勁，像是渾身的力氣都被剝離。
「呵呵。」眼鏡男笑得有些詭異，「你們夫妻倆好好敘敘舊，否則再過幾日，就只能和喪屍說話了。」
顧遲抬眸，有些發懵。
什麼夫妻？敘什麼舊？
嘭！
池纓面無表情地關上監|禁室的門，隔絕眼鏡男惹人厭的聲音。
被關在外面的男人：「……」
他氣急敗壞道：「給這裡多上幾個鎖！」
……
「孫時說什麼？」
「原來他叫孫時啊……」池纓隨口應了句，沒回答他的問題。
池纓看著他，「你的異能呢？我好像……感覺不到了。」
「嗯，昨天晚上異能就枯竭了。」
「他們有一種奇怪的儀器，能夠抽乾異能者的異能量。」顧遲咳了聲，「也不算是奇怪，總部之前便有人做出來過。不過由於怕有人用去做些歪門邪道的事情，就廢棄了。」
「你聽到的聲音，應該就是那個機器的聲音。」
「所以你是被他們帶去了？被那個機器……」
「嗯。」
「還能恢復嗎？」池纓抿唇。
她聽說過，異能枯竭不同於損耗，很難修復。
「恐怕不能了。」
池纓眸光一暗。
知道顧遲行動不太方便，她於是走近，這才開口去問那兩道她在意許久的傷口。
「你脖子下面怎麼了？」
「這個之後再說。我先把昨天晚上到現在發生的事情告訴你。」顧遲沉聲道：「他們在用異能者做某種實驗，而且跟首領有關。」
「昨天你們應該也聽見了，有關宋詩的事情。」他擰眉，「成為首領的概率極低，為什麼偏偏會是她？」
「而且，昨天夜裡，首領探測儀忽然出現很詭異的現象。」
池纓問道：「什麼？」
「……虛擬屏幕顯示，在這個實驗基地里，至少有上百隻首領。」
池纓睜大眼。
「所以我才會懷疑，他們是不是在做跟首領有關的研究。那個孫時，我之前聽說過，是個不折不扣的反人類瘋子，而且在生物研究這方面造詣極高。」
「能讓他甘心效力的，能力一定更為可怕。」
池纓沉默下來。
「池纓，我想拜託你一件事。」
「嗯？」
「如果到了最極端的情況，請你毀了這片基地。」
哪怕是以這裡所有的異能者、包括他為代價。
池纓怔住。
顧遲笑笑，輕聲道：「我知道，你有這個能力。」
池纓垂下頭，沒有回答他，而是接著去問他：「現在可以說你的傷是哪來的了嗎？」
「被喪屍抓的。」
池纓心道：果然。
顧遲笑了下，道：「恐怕再過不久，我就會變成怪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