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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時過後,好像有一葉扁舟在崖下停了一會兒。見沒有人上去,那個舟就又走了。
黎明時分,海平面上升起第一縷光明。繼而舞劍崖的海拔便陡然地竄高起來,如同平地升空。原本霧氣淡淡的崖谷,也被白色的雲霧充滿,氤氳翻滾仿佛一面滔滔雲海,脫離開人間頓在半空之上。
又忽然間,但見前方的雲海中,一道刺目的金光綻開,在對面徐徐現出了一座巍峨的山脈。
山門古樸的銅製牌匾上,乃為幾千年前開山老祖親手所書,「道起蓬萊」四字。
字跡渾然蒼勁,奧妙道義在其中迴轉瀰漫。
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這是開仙門了!蓬萊仙府的山門!」
還有未醒的人紛紛聽得一個激靈地跳將起來。
仙山一出現,每個人的心裡都似滌盪開了超脫凡塵的清氣,敬畏與浩然澎湃。大家都呆呆地看著這一幕。
然後從仙門旁伸出一座鎖鏈橋,迅速直往舞劍崖這邊過來。
那橋軌併入山崖的瞬間,出奇巍峨的氣場閃震,人們被氣場震得堪堪後退了幾丈外。在浩然正氣的面前,凡人的生命仿佛被參照到渺小,一切的善惡嗔痴貪怨念都那般愚拙可笑。
最後,在鎖鏈橋的末端逐漸出現了一扇弧形的高門。
「是仙門!應考的仙門!」有人大喊道。
「大道至上——」人們高呼,有人雙手匍匐叩拜。
聽到一個渾厚空沉的聲音,在蒼茫的天際迴蕩:「蓬萊仙府第四百一十三代弟子入召考試——知道易,行道難,道亦有行,道亦無形,道就在眼前。望各位弟子竭盡所能,我們在島上見。」
聲音結束的時候,大門哐當一聲打開了。
最先反應過來的人,連忙迅速地衝上了橋,然後又一波反應過來的人,也洶湧著向仙橋跑上去。
人群如層巒疊嶂。
四百一十三代……而除魔大戰至今三百餘年,也就是說,招弟子並沒有多久的歷史嘛。
難怪原著中說,原本靈氣平平的蓬萊仙府,因著岱峰老祖收養了男主簡流川,而後諸島靈源盛涌,日漸得益,弟子昌旺。可見是沾了簡(* ̄︶ ̄)流川身為天界骨脈的光蔭。
司芋默默作想,特意和宋青宴他們慢了一步。
沒猜錯的話,這座橋上應該是機關重重。這些人總想著快人一步先走,但每個人都這樣想,一窩蜂衝上去,反而擠著擠著就掉進機關里了,能力施展不開。
仙橋雖然看上去奇高,但其實掉下去不會死,只會落回到舞劍崖的原地,因為跌打磕碰在身上帶一些青腫紫淤而已。
然而這一輪就沒有機會再重來了。
還不如稍晚一會,看看情況再出發,反正日頭正午後才關上門。
司芋他們等待一個多時辰,眼見人已少去許多了,這個時候便整裝出發。
四個人站在橋前,只要踏上去,就不可能再退回來重新開始了,要麼前進,要麼放棄。
司芋不自覺揉了揉酸脹的腰谷,這幾日每晚一合眼,她便想起和那紅袍魔修渡過的魚水旖旎。說實在的,她現在只記得他一身紅,長得奇美,殺戾殘絕,那什麼也甚了不得,其他的面目細節全忘了。
她還需要忘記掉更多一些。
不管是為了躲避給魔修做情人,還是為了趕在男主簡流川黑化墮魔前存錢、囤夠保命的法寶。這個仙門,她都必須進!
橋頭的風吹得人身軀晃蕩,司芋理了理凌亂的髮絲,咬牙道:「夥伴們,現在到了考驗我們的時刻,拼盡全力吧!」
她的嗓音嬌潤而動聽,腰肢纖盈而曼妙,卻帶著堅定的毅力。
只見宋青宴手裡多了一把刃如雪霜的長劍,長劍發著白色光芒,與他肅白常袍混為一體,劍身鐫刻「赤霄」二篆,乃為宋氏祖傳名劍。
然後敖融也從包袱里掏出了一條霍霍的鐵索雙錘,小谷不知何時也緊緊攥著一隻兩尺來長的玉笛。
司芋低頭看了看,就自己沒有,只有聲音比較堅定。
但是她有什麼能拿的,算了,就算攥了劍她也不會用,她就用乖寶寶系統吧!
為了雙向共盈,系統必須給力,還有她目前僅有的小靈力法寶們。
司芋悄悄放出了一隻天降好運泡泡小錦鯉。
被放生出遊的小錦鯉,調皮地在半空暢快打了兩轉,發出「呲悠呲悠」的聲音消失了。
小谷說道:「我有一個疑問,可否容我先問出?文昌侯和神武將軍府,做為與蓬萊仙府多年交好的世家,因為後代子嗣都帶有多少仙氣,且家風正派,每一代都會擇選若干一二,不用考試便直接入內門,宋公子和敖公子為何站在這裡?」
哈哈,敖融笑道:「你不知道了吧,那還不是為了陪伴你們!青宴兄就因為昨夜聽司芋姑娘說,很可能吃一口臭竹筍就要江湖一別,後會有期,所以決定留下來的。昨晚崖下那艘船,就是仙府派來接我們的,不過青宴兄沒去。當然,做為好兄弟的我也就不可能去了!」
原來是這樣啊,小谷眯眼瞅了瞅司芋,臉頰悄悄一赧。
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那天抱司芋回來(* ̄︶ ̄)的青年道修,默默道:司芋真的好招男子喜歡哦。
司芋本來大方,只被小谷這樣瞧著也變窘迫了,這麼大口人情鍋扣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