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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服下去。」
不顧慕九潯拒絕,君墨珩執著地讓她服下。
慕顏臻不放心地拉住她的手,眾人都緊張圍了上來,噓寒問暖的。
只見她身後一黑一白兩隻羽翼突然出現,步步生蓮,一身紅衣隨風獵獵,卻隱隱約約冒著黑氣。
聿霽見此,嘴角帶血,伸手捂住臉大笑,若山雨颶風。
眾人聽見他和之前的笑聲一樣瘋癲,卻又不知為何,總覺得多了幾分悲。
他抬起頭,一雙湛藍色眸子周圍布滿了猩紅的血絲,手指指著慕九潯,有些顫抖:
「你瞧,你怎麼和我不一樣了?我們都一樣,都是瘋子啊!萬年前,你為了報仇,殺進地獄,在那座可怕的塔里,殺了三天三夜,成了殺神。
然後你就要帶著所有生靈,給你死去的族人,所有的父兄陪葬。
你就站在那裡,滿身是血,看著人族聲聲哀求,卻一點也不動容。哪怕毀了祖祖輩輩用生命護的蒼生呢。」
「你看看你,雖然融合了神魔雙脈,繼承了殺神的力量,但是墮魔了吧。
啊~」
他故意拖長了尾聲,旋即又道:「不對,應該是神不神,魔不魔,是墮魔,亦不是,是墮神,也不是,更非人,你就是這三界四合八荒的異類。」
一眾人聽此,看嚮慕九潯的眼神都心疼極了。
慕九潯卻笑了,毫不在意:「那又如何?」
「那你便和我一樣了啊,同樣是活在黑暗中的人,永遠不能活在陽光底下。」
「你真是個瘋子,一如當年那樣狠。」
「瘋子?豈能比得過你?為了不用自己師尊的神骨解毒,親自硬生生抽去自己神體所有骨頭,又親自將自己神體煉成九幽輪迴珠,維護著四海八荒的輪迴,維護著地獄。
你才是那不折不扣的瘋子,我也是,所以我們才是一類人!」聿霽猙獰陰鷙,戳著慕九潯的傷口。
「什麼?!」祈羽聽了瞬間爆了,他問道,「潯兒?你……」
「師尊,我怎麼能踩著你的屍骨,活著幸福無憂的生活呢?當年的事,我都知道了。」
慕九潯想起那一幕,淚突然滑落,問出了心底一直一直想問的話。
「師尊,你疼不疼啊?是不是很疼啊?」
祈羽聽此,一下子就眼紅了,淚滑落臉龐,他將慕九潯抱緊。
「傻孩子,師尊不疼,一點都不疼。」
「你騙人。」慕九潯哽咽著,「自剔神骨,怎能不疼呢?」
「你怎麼那麼傻?明明知曉那神體是退路,明知道你父帝和我,還有你的哥哥們,甚至是神魔兩族為你鋪下了後路,你為何非得,非得等我們,非得毀了自己的神體呢?」
「沒有你們,這個世界,沒有任何意義。」
聿霽最看不得這樣溫馨的一幕,這一幕徹底刺痛他的雙眼,就好像皓月真的從來不屬於他。
既然皓月不屬於他,那他便除去她的光,將她拉去黑暗深淵,和自己一樣。
他浮在空中,渾身邪氣肆意,血月似乎滴著血,周遭邪靈紛紛「桀桀桀」哀嚎著,比之以前更加刺耳。
君墨珩上前立馬捂住慕九潯的耳朵。
所有邪靈全部化為黑煙,湧入聿霽的身體裡。
慕九潯感覺到他的強大,伸手打出一道屏障,將底下的眾人全都護在屏障中。
第562章 你不配擁有光
剎那間,天地間風雲殘卷,地動山搖,若末日將至一般,一片死寂。
慕九潯眸子中一片暗色,收去羽翼,捏緊手中的弒神劍,骨節泛白。
她悄悄將手臂上的手鍊取下放在空間裡,她浮在空中,步步生花,神殿廣場上,血色彼岸花陸續綻放,她身邊亦滿是彼岸花。
眉宇間的赤色彼岸花紋多了鎏金描摹,就像霞暉里多出來的金,熠熠生輝。
神力和魔之力融合,化為利劍裹挾著無盡殺意而去,與邪神的黑煙碰撞,在血夜中炸開,若煙花綻放,若流星盡馳,絕美,卻極其危險。
「阿潯,你一個人打不過本座的,本座以萬千邪靈為祭,所有邪氣供本座一人驅使,即便你們所有人都上也打不過本座。
你乖乖的,本座只是廢了你,絕對不會殺了你,等本座殺了他們,你就是本座一個人的了,哈哈哈哈。」
君墨珩紫眸驟沉,眸中殺氣若驚濤駭浪,山雨颶風,他亦浮於空中,手執古劍,提劍斬去,暗紫色光華若長河奔涌而去,裹挾著萬千殺意。
聿霽不甚在意,只是面帶譏諷,隨意打出一道黑煙。
「不自量力,你以為你還是當年的魔君嗎?」
慕九潯也緊張地站在他身旁,想替他斬去危險。
不消片刻,聿霽卻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因著打出的黑煙遇到暗紫色光華散去,而那道光直刺他的面門。
他生生後退一步,再次還手,這才擋住了。
「君墨珩,你已是魔?怎麼可能?」
「魔?」慕九潯微楞,沒有神魔加冕是不可能飛升成神或魔的,除非用了禁術。
禁術入魔,九死一生,要承受非人之痛。
慕九潯有些自責,自責自己竟然沒有發現:「墨珩哥哥?」
「乖。」君墨珩對上她的紅眸,眼中戾氣褪去,眸色溫柔至極,仿若含著璀璨的星海,耀眼奪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