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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整日居住在無憂宮的毒公子,仿佛更像是無憂宮的主人。
月媚好奇地稍斜了眸子去打量,卻發現一直養尊處優的毒公子竟無比嫻熟地為那女子沏茶。
「不必。」
簡簡單單兩個字,就令毒公子知道,宮主今日來,不是敘舊來著。
毒公子不氣也不惱,停了手裡沏茶的功夫。
「啟稟宮主,墨陽只是回來得晚些,到底沒有誤了大事,且斷情果已經服用,功力大增,今日不額外懲罰,是想留著他在人偶坊的絞殺中待罪立功。」
說到這時,毒公子瞥來一個眼神,徐墨陽自然明白公子的意思:
「啟稟宮主,墨陽定會全力以赴,剷除人偶坊。」
珠簾後的女人輕笑了下,嫵媚笑道,「有你給我把關,計劃定然不會出錯。」
徐墨陽回到鎖心閣,與他一同修行的弟子立刻去叫張神醫過來診治。
他獨自一人時緩緩拉開正襟,只見火紅如楓的外衣內,一顆泛著玉色微光的小青果靜靜躺著,徐墨陽瞧著它看了片刻,終究嘆了口氣,將它放在一旁的抽屜中。
*
訣冥窟為無憂宮懲戒犯人的牢獄,它之所以臭名遠揚,是因為關在這裡的囚犯,即使不受任何刑罰,只任由這裡毒蟲蛇蟒的噬咬,撐不了幾日便會成為一攤白骨。
月魅找到了被綁在訣冥窟水牢的劉長恩。
細看去,他身上的血痕早已被污水泡泛,發著膿的創口吸附了一層黑色毒蟲,而他胸下的水面,一條毒蛇正啃咬著他的腰際不放。
月魅道,「你就沒什麼話想對我說?」
劉長恩對上她竟意外的平靜,「我只問你,我都已經願意,將茂行寺奉上,你為何,還要屠了茂行寺……你就這般,這般……?」
「蛇蠍心腸?還是說我心狠手辣?」
月媚輕輕笑著,下一刻面上的陰毒就露了出來:
「我早就告訴過你,我是無憂宮的人,你明知是陷阱還要跳進來?大羅神仙都救不了你!」
劉長恩突然癲狂地笑出聲來。
月媚臉色一變,「你笑什麼?」
「我原以為,我認識的月媚,不會那般狠心,她雖是無憂宮的人,可也喜歡游燈會,放風箏,與天下閨閣家的女兒一樣,本性都還算純真……」
劉長恩笑著笑著就流出淚來。
「可惜,純真的原來是我……我身為出家人,竟還為你這般不堪的女子破戒!葬送寺中幾百條性命!」
月媚聽見不堪二字,被刺到了般突然心頭火起:
「對,你就是愚蠢!你就是該死!」
她說著手中紅光大放,狠狠抓向劉長恩的額頭,待她反應過來時,收手已經來不及了。
*
毒公子決定動手的日子很近,徐墨陽身上的傷口只堪堪結痂,就得帶領一眾弟子,在人偶坊附近埋伏起來。
他身邊跟著心不在焉的月媚,徐墨陽問話時,她也不答,便轉頭問一縷幽魂般的星眠。
星眠表示早已安排妥當,幾年前在人偶坊安插的暗柱,已經成功將段停雲素來用的安神香中加了酣睡草的枝葉。
果不其然,不過半柱香,段停雲的影子便倒在了桌案上。
徐墨陽冷靜地做出一個手勢,隨著他的玉消劍如閃電般射入窗欞,直直.插.在段停雲的脊背上,那人一攤死肉般只動那麼一下。
「不好,中計了!」
徐墨陽道出一句,將走神的月媚喚回心智。
一時間,坊中突然出現數百名弟子,拉起鋪天蓋地的銀絲大網,正正朝他們罩來。
徐墨陽忙暗念心法喚回玉消劍,玉消劍渾身散出凌冽寒光,強硬地撐起人偶坊弟子布下的天羅地網。
月媚偏頭詫異地看了一眼徐墨陽,仿佛很是驚奇他的功力竟暴漲到了這般地步!
徐墨陽旋即在胸前快速結出一個陣法,附在玉消劍上時,玉消劍隱有劍鳴。
彼時,玉消劍積蓄了恆久的靈力,倏地破網而出,拉網的人偶坊弟子立時破功,甚至有幾個直接噴血倒地。
月媚大喊一聲上,徐墨陽一劍刺死兩名迎上來的弟子,縱身一躍破了方才玉消劍破過的窗欞。
他揪起『段停雲』一看,原那只是以血肉之軀煉成的逼真人偶,外面附了層神似段停雲的皮囊。
第23章 螳螂捕蟬
徐墨陽剛在心中怒罵段停雲一聲老狗,脖頸處突然襲來一陣涼風。
他轉頭一看,見那削人血肉如刀切的寒光銀絲赫然已近至眼前,他立刻用劍頂住。
而段停雲眨眼的間隙,徐墨陽已抓住機會迅速撤回玉消劍,後猛然又推出去。
幾個回合後,段停雲陰鷙的面上露出詭異笑容,「沒想到當年放你一馬,你今日竟能達到這般地步。」
徐墨陽瞧著段停雲與十年前相比,五官神色未變,面孔卻明顯衰老。
徐墨陽一時恨得頭皮發麻,這就是他,無時無刻,做夢都想剷除的人!
就是此人,虐殺疼愛他的姑姑,害死他們全家,連帶墨陽山莊上千條人命皆赴了黃泉,一時血流如瀑,宛如死城。
徐墨陽這般想著,雙目變得猩紅,渾身靈力也如滔滔不絕的江海般澎湃起來。
而千里之外,鎖心院徐墨陽的房間,抽屜里的小青果愈發閃出淡色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