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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停雲將三清樹的位置故意透露給徐墨陽,讓他當著簌簌的面毀樹,既能得到樹根,又能讓他們二人關係緊張,使徐墨陽修為不穩,一箭雙鵰。
簌簌胸中湧起巨大的憤怒,好端端的三清樹,被糟蹋得如此破碎,竟還淪為他人手中罪惡的棋子?
更讓她不能接受的是,三清樹上古靈物,至純至淨之靈,竟還被段停雲拿來吸吮生靈血脈,做有悖倫理的骯髒勾當。
血仿佛一下子湧上了頭,簌簌恨到說不出話來,「他竟敢,竟敢……」
徐墨陽聽到來人,先跳了出去。
段停雲嬉笑的聲音從上面傳來,「你小子還真能找,怎麼樣,我可愛的侄兒,你見到你姑姑了,有沒有好好打個招呼?」
簌簌跟著徐墨陽一起出來,見段停雲風塵僕僕面露疲色,顯然被一眾長老和門派壓迫得不輕。
「你也來了?嘖嘖嘖,」段停雲看看簌簌又看回徐墨陽,不禁搖了搖頭,嘴角揚起一抹獰笑,「侄兒還是太年輕,遇見姑娘就走不動道,這樣修無情道,永遠也成不了。」
「是啊,你不年輕,你心狠,你把一個活生生的人害成這樣?」
聽見簌簌拿徐子暢質問他,段停雲臉色一變,「小賤人,我看你是不想活了,正好,三清樹也在這兒,你也死這兒正是死得其所。」
還不等簌簌出手,徐墨陽已如離弦之箭射了出去,打段停雲個猝不及防。
段停雲的修為,簌簌看著他們二人交手時泄露出來的靈力漣漪,隔得這麼遠,輕輕盪在她身上都是難以忽視的痛,腳下便不禁有些躊躇。
她,其實,也是很害怕的。
。
太窩囊了!
簌簌驀地咬牙轉身,將心中的恐懼狠狠壓下去,將視線放到徐子暢熟睡的臉上。
這樣美的女子,這樣燦爛的女子?怎能死得無人知曉?怎能無人在意?
她是這世上最後一個心心念念她的人了!
看著她的臉,簌簌心中不知怎的變得剛強起來,聲音卻越發溫柔,「姐姐,你很孤單,很難受吧,我讓他下地獄向你賠罪。」
她面上笑得清甜,「我也去陪你好不好?」
「我真的很想你。」
*
「你殺了她,還說什麼急病去世,你又欠了我們家一條人命,今日你非死不可!」
段停雲嘴角扯了扯,混濁的眸中氳著卑劣的詭計,「從前暢兒最喜歡的就是你這個小侄子,總要鬧著回家看你,這麼多年,你不去見見她她得多傷心?」
兩人慾打欲烈,簌簌已經開始用自己的法力喚起三清樹的本體,一陣霸道的靈力漣漪從簌簌身上爆發出來,激盪在整個密室之中。
簌簌修煉了千年,沒有學過任何功法招式,只有積蓄了千年的靈力,用最原始,最笨拙,也最不可挽回的方式攻擊。
她就是一個儲存浩大靈力的器皿,不用則已,用完即廢,這是自殺式的攻擊。
巨大的靈力激盪下,無數根細細麻麻的樹根從每個活死人地窖伸展開來,逐漸連成一片,呈鋪天蓋地之勢,向他們二人包圍過來。
徐墨陽看懂她的意圖,便在前面拼命牽制段停雲,好不讓他中斷簌簌施法,直到包圍圈已經收縮的夠小,徐墨陽才跳了出去。
沒了法力的她,只能幹萎枯死,所以這一次,她一定拼盡全力。
也是最後的機會。
他見細密的藤蔓將段停雲死死困住,下意識生了一絲遲疑,心中明白簌簌定抵不過段停雲拼死相搏。
段停雲在簌簌的包圍圈裡,藤蔓越縮越窄,越縮空間越小,段停雲揮舞劍柄的手沒有一刻停下,他每斬斷一根樹枝,簌簌身上就多出一道劃痕,直到她一口鮮血吐到地上,幾滴鮮紅染上了冰棺。
「你被我一刀刀生生剮死,還不如直接了結來的痛快!要知道,這可是最難忍的凌遲之刑!」
說到這種酷刑,段停雲忍不住興奮起來,但同時他在掙扎中也已氣喘吁吁,畢竟他用別人的靈力滋養自己,不如簌簌有千年底蘊,這樣耗下去,即使逃的出去也過不了徐墨陽那關。
簌簌睜開眼睛,看了一眼徐子暢,接著身體化為一道最粗壯有力的枝幹,四肢伸展蜿蜒而去,破竹之勢似能綿延千里。
她狠狠鎖住段停雲,「你不該殺了她!她是天上的謫仙,而你是卑微的螻蟻,你這般殘忍對她,可知別人將她視作珍寶?是觸都不敢觸的……」
簌簌還未說完,段停雲滿目漲紅,「我將她放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口裡怕化了,我才是世上最愛暢兒的人!誰敢說我對她不好!」
「可你殺了她,她從前活得那般耀眼,」簌簌控訴道,「你殺了你的妻子!」
簌簌一句句逼問下,段停雲突然有些慌張,觸及到往事,他竟顯得有些茫然:
「我沒有啊,沒有,我沒有殺她,我不是故意的,她要離開我,我只是輕輕一推,我沒有啊,我一直很小心的,她懷著孕,我一直很小心的……」
簌簌聽著他的話,腦中突然一怔,心都漏了一拍,「你說,什麼?」
「她,還懷了孩子?」
簌簌轉頭看向冰棺中的徐子暢,應是有孕時間太短,還沒有顯懷,因而依舊少女的鮮活模樣。
「我太傷心了,我太傷心了,她不該離開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