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簌簌沒動,豈知他真的伸手過來將鐵鏈鬆了一圈。
手腕雖還被箍著,但總歸血液流通,有了知覺。
簌簌腦中頓時閃過一千個想法,抬頭看向少年清亮的眼睛時,一切的算計都停止了,仿佛回到了從前,仿佛此刻少年溫暖的懷抱唾手可得。
那麼溫暖的親昵,那麼堅定的信賴。
可惜少年看著她的眼神,嘴角突然溢出一聲冷笑。
簌簌被他眸中的譏諷激的頓時清醒過來,腦中只剩下一個想法:
活著。
於是她馬上道,「為何這般對我,你不相信我?瓊雯的事我真的不知道。」
徐墨陽收回眼中的譏諷,頗詫異得歪了下頭,似乎在等著她解釋。
簌簌硬著頭皮道,「我從沒有做過傷害無憂宮的事,我不知道瓊雯給蓮花峰通風報信,而且是你……」
徐墨陽站了起來,眼中噙笑,「是我親口答應放她出去。」
簌簌眼中微微有了些光亮,「對,是啊。」
徐墨陽默不作聲得盯著她,簌簌愈發覺得有些毛骨悚然,只覺若只是因為瓊雯,他不該對她有這般仇恨。
簌簌猛然又想起一事,「而且也不止是瓊雯做的,命門的所在是……劉長恩告訴她的。」
簌簌猛然發覺自己無意識在往月媚身上扯。
徐墨陽眼眸動了動,似在回想,然後頗贊同的點了點頭。
簌簌試探得開口,「劉長恩也是月媚身邊的人啊。」
簌簌剛說出口就有些後悔,此時他已與月媚那般要好了,他一定以為自己妒忌,才亂攀扯月媚。
徐墨陽道,「是有這麼回事。」
簌簌見他沒有發難,鬆了口氣,又想了會兒,面上笑得有些酸澀,「那,我們之間,便沒有仇恨了。」
「哦?」
徐墨陽微眯了眼,仿佛氣極反笑,「月媚和你,不一樣。」
「我不怨她,但怨你。」
徐墨陽看著簌簌瞬間僵硬的笑容,「你好像忘了一件事。」
「我一直都想問你,梁舒的心,你用上了嗎?」
簌簌好像被人重重錘了一下,「什,什麼。」
「當初去鄢府,是你提出來的,」徐墨陽淡淡道,「當時我就覺得不妥,誰能突然想到要到鄢府去?」
「後來我明白了,霍素素,不就是你一早安排在那裡等著殺我的嗎?」
簌簌見他已知曉此事,心中絕了要跟他講道理掰扯清楚,謀求生機的念頭,面上靈動的表情俶爾不見,直接閉嘴。
他的性格,必是有把握了才會這樣說。
那時候徐墨陽剛得知徐子懷死亡的真相,意志消沉,最好糊弄,最易聽信他人言,同時也是他無情道岌岌可危之時,只差一個契機。
簌簌全然沒了往日的嬌憨靈動,雖還是那樣一張可愛的臉沒變,卻總讓人覺得直接換了一張皮。
皎潔的清光將她的側臉映得異常蒼白,簌簌像奈河的女鬼,「我只想活命。」
徐墨陽似乎被她突然的變臉驚到,一時沒能說話,但很快恢復平靜。
簌簌怕徐墨陽錯意,以為自己言語太過引他殺意,忙笨拙得解釋道,「你一開始就想殺我,我也想殺你,糾纏那麼長時間……總要……」
總要有人動手的。
她還沒有說完,徐墨陽慢慢走近了她,簌簌覺得胸口一陣發疼,疼得她快要呼不過氣來。
這是什麼感覺?
「我討厭你這副樣子,和你這副表情。」
簌簌頓了頓,面上立刻揚起熟練無比的天真爛漫笑容,眼中是純粹的潔淨,「你是不是特別喜歡這樣?」
徐墨陽咬緊後槽牙,卻突然嘴角一彎,慢慢道,「還記得我砍了三清樹那天嗎?繼續,我喜歡聽你求我。」
簌簌頓時笑容有些僵硬。
徐墨陽在她面前緩緩蹲下,「不再掙扎掙扎?萬一我心軟了呢?」
他的手輕輕撩開有些遮擋她眼睛的亂發,「記得哭著說效果更好。」
徐墨陽等了片刻,簌簌始終一動不動,待他突然不耐起身,簌簌以為他要動手殺她,慌忙道,「你是個變態。」
徐墨陽微一挑眉,「我是。」
簌簌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大,見他又要靠近,心上一動伸手劃破自己的手腕,手腕因被箍得充血,淌下血時有些洶湧。
徐墨陽停下腳步,簌簌連忙將手臂護在身前:
「你現在殺了我,不如將我留下,好一直給你血喝。」
見徐墨陽愣住,她繼續誘惑道:「我的血,對你來說,是大補吧。留我多幾日,便能多喝一點,直接將我殺了,只能飽一次口腹之慾,這道理你懂吧。」
徐墨陽腳下一動,簌簌不安得後退一些,面上仍強撐著凌然不懼。
兩人對峙了會兒,簌簌見他似乎有些動心,於是頗有些傲慢的意味,「來,嘗嘗?」
徐墨陽死死盯著她流血的手腕,慢慢走了過來。
簌簌呼吸發緊,強忍住不往後縮,待他更湊近時,她甚至能嗅到他身上獨有的清香。
煎熬。
還不如她直接將手臂塞他嘴裡。
徐墨陽卻越過了她。
同時簌簌察覺一隻手在她腰間一動,將她別著的薄荷色花朵抽了出來。
「還給我!」
簌簌伸手去奪,卻被他一把抓住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