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簌簌卻不以為意,耳中只留下了徐墨陽這個名字。
為什麼這個名字她聽起來這般耳熟?
細細想來還有些心痛呢?
越想越難受,仿佛都快要喘不過氣來了。
算了!簌簌想不到便也不去為難自己,做果子的是不需想太多的!
待到買酥餅的人潮退卻,白氏將銀子樂呵呵地收回裡屋,簌簌卻還坐在鋪子前傻樂,兩手托腮靠在桌上不知想些什麼,眼角眉梢難掩笑意,襯得她越發明媚嬌憨。
她這時瞧見了迎面走來一個身材頎長的玄衣男子,黑紗斗笠隨風微微揚起,冷硬白皙的下頜便露了出來。
簌簌瞧著這人微微一頓,然後帶著笑站了起來,想告訴他明日還有酥餅賣。
徐墨陽卻在靠近簌簌的一步一步中,呼吸沉重,渾身發起高熱,腦中唯有一個念頭,吃它。
原本還想將它打回原型,如今,只想將它活吞入腹!
吃了它。
就能擁有澎湃的靈力,再無人可擋。
耳邊簌簌輕柔的呼吸與他粗重的喘息摻雜在一起,其身體中蘊藏著的巨大靈力更令他有些眩暈。
他就要走到她身邊,簌簌還沒來得及開口,斗笠又掀起一角,簌簌瞧見他矜貴清俊的臉上,赫然低垂著一雙猩紅如血般的眼睛。
沒有絲毫感情,儘是冷漠的偏執。
待他欺身上前,那雙暴戾猩紅的血眼終於對上簌簌清淺的眼眸,簌簌幾乎一瞬眼中就氳出了水汽,輕聲『啊』了一聲。
是她!
徐墨陽心臟一跳,在四目相對的剎那,他冷峻的面上不可置信般微微一動,緋紅的眼眸頓時滯了下來。
黑寶石般發亮的杏眼,當初白瓷娃娃似的小姑娘,如今長開了,便清麗明媚得一如洛神下世。
眼眸更如十年前,一眼就令人墜入無邊星海,絲毫未變。
徐墨陽如被冷水澆了頭,渾身的血液翻湧都涼了下來。
第4章 無效搭訕
那玄衣男子接近時,簌簌莫名有些心慌,甚至背脊生出一陣蝕骨涼意,仿佛有什麼天性壓制的東西逐漸靠近,自己的生命受到極大的威脅?
這感覺壓得她心裡抑抑的,可簌簌不知原因,左看右看也是風平浪靜,一派晏美河清的景象。
周遭除了幾個買了酥餅的人逗留,其他的就只有個想買酥餅的江湖遊俠,於是她站起來熱情招呼。
可看到那人赤色瞳孔的一剎那,壓制與恐慌瞬間如巨獸般將她整個吞了進去,陷入絕對黑暗中,喘不過氣,呼不上來,仿佛百爪撓心,滿腦子只有一個焦急催促的念頭:
跑!
簌簌『啊』地低呼一聲,面色煞白後退一步,看清他清俊面容的同時,也將他嗜血狂悖的瘋狂深深印在眼底。
可那種極度害怕的感覺只存在了一霎那,隨著他猩紅血眼的逐漸凝滯,令人崩潰的不安感頓時煙消雲散。
方才的經歷就好似有人要強行將她的靈魂與身體剝離,可轉瞬又鬆開了魔掌。
簌簌泛著水汽的眸子無辜地對上他,溫柔得仿佛春日裡最嬌媚的桃花盈盈盛開,讓人不禁久久駐足凝視。
徐墨陽強行將體內翻湧的靈力不由分說地壓制下去。
怎麼是她?
怎麼偏偏是她?
可徐墨陽來也快去也快的暴力平息,引了體內靈力的反噬,他丹田火燒火燎,不過片刻五臟六腑就仿佛要爆炸。
簌簌看到眼前這人突然無力,一手捂住胸口,一手扶了擱酥餅的桌案,強忍住什麼般一聲不吭。
簌簌從可怕的狀態中回神,卻還是愣在原地,她看出了眼前人相當的不適,可仍不敢上前詢問或關心。
因為畢竟,那種天性壓制的感覺是他帶來的。
徐墨陽扶了桌案片刻,心肺靈力四處衝撞,完全不按靈脈順序流動,甚至隱隱有種壓制不住的趨勢。
離她太近了。
他意識到這個原因,忙腳下幾步踱到一旁,手按著樹苦苦支撐。
簌簌見他走開也是不知所措,轉眼看了看還未走的綠衣大伯,大伯也是一臉懵逼。
畢竟大伯是旁觀者,就只看到一個年輕男人過來,簌簌很害怕的樣子,然後這男子就不適了。
簌簌看著靠在樹上的徐墨陽,心中多少有些不忍,便將方才沒來由的恐慌全當錯覺,還是深呼了一口氣走到他身邊。
徐墨陽弓著身子在一旁調息,驀然察覺體內的靈力又開始洶湧起來。
他沉沉地悶哼一聲,瞥見斗笠下一雙繡白色小花的錦鞋。
「嗯……公子,你還好嗎?」
簌簌徘徊了好久才道出這句,眼前人仿佛這會兒才看到她,略有些發慌地離她遠了一些,卻又因無力只能靠在樹上。
簌簌瞧他不知突然犯了什麼病症,竟是連站都站不住了,心中更是急切,忙伸了手去攙扶他的手臂。
徐墨陽被簌簌縴手一扶,喉中頓時一窒,體內靈力的叫囂更加劇烈,甚至接觸斷情果令他方才的壓制都毀於一旦。
於是他在簌簌扶上他的一瞬默不作聲錯開,退出一個安全距離,身體這才舒服了些。
可簌簌看見他這般閃躲,面上不禁微微一滯,呼吸有些發緊。
這是……嫌棄她麼?
簌簌耳邊湧上一陣潮紅,不留痕跡地將手背在了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