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簌簌腳力快,醫館又離白氏烤雞店不遠,一刻鐘不到簌簌就帶著鎮上有名的張大夫過來了。
只見張大夫不緊不慢將藥箱擱下,端詳了黃老二一陣就開始把脈。
黃老二這會兒不犯渾了,他是真的難受,便擱了腕子安安生生等張大夫診治。
張大夫把完脈後沉思不語,又捋了捋鬍子開始收拾起藥箱來,剛來就要走的模樣。
周圍還有不少人等著張大夫的診斷結果,黃老二這次真的哭出了聲:
「張大夫,她們這酥餅是不是有毒!她們想殺了我啊!」
張大夫對黃老二的鬼呼狼嚎漠然處之,淡定地走到鋪子前,拿起一塊酥餅聞了聞,這下更是胸有成竹。
張大夫揣了手居高臨下:「酥餅無毒!」
一語畢全場譁然。
「啊怎麼會無毒,我都這樣了張大夫!」
黃老二不死心地嘶聲大吼。
「我問你,你是不是從小從未吃過桃子?」
張大夫年紀雖大,眼中還是異常精明。
黃老二被這樣一問,突然明白了過來。
他從前吃過白桃,吃一次就全身癢一次吃一次就全身癢一次,他找人看過說是什麼桃蘚,以後不吃便好了。
這麼多年他也再沒再吃過,沒想到這會兒陳年老疾又犯了。
黃老二想通之後就從地上爬了起來,這病他得過好幾次了,知道過一會兒就好,又心想這病只有他一個人有,心中不禁沾沾自喜,想著老天爺都在幫他。
於是黃老二張口就來,「我吃過,我從小就吃,可是一點問題都沒有,就是這酥餅有問題!」
黃老二說完張大夫眼中略微有些詫異,旋即堅定不移:「不可能,我這病診了三十年都從未出錯,怎麼出了你這麼個例外?」
張大夫說完在場人紛紛點頭,張大夫神醫在世的名聲可是十分響亮的。
「怎麼不可能?我就與其他人不一樣!」
張大夫眼尖,瞅了一會兒黃老二,突然道:「你這會兒是不是已經不癢了?」
這話一說,黃老二也意識到脖子上沒了感覺,忙又找補地往脖子上撓,一邊又嚷嚷著癢死了。
這下可將張大夫氣得不輕,他從來受人尊重,也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於是憋的滿面通紅也說不出一句話。
事情正鬧得不可開交,兩邊誰也說不過誰,粥鋪坐著的徐墨陽,靜靜目睹了整件事情的經過。
他冷著一雙眸子,自己也說不清為何昨日才見過簌簌,今日內傷還未調養好就又跑來了。
若是讓他師父知道也不知要怎樣說他,讓他來增長功力,卻平白受了傷?
徐墨陽方才苦笑著嘆一口氣,便瞧見看熱鬧的人群中掩著一個鬼鬼祟祟的婦人,她瞧見酥餅鋪子鬧的不可開交,面上露出笑意,正準備開溜走人。
徐墨陽眼中一凌,手中的筷子折成兩節,一節徑直飛了出去直直打在那婦人的小腿窩處,她便一個跟頭栽了下來。
「哎呦!」
李氏揉著膝蓋狠狠摔在地上,可馬上胳膊就被人扶了一把,她抬頭一看,竟是黃老二!
「怎麼是你!」
黃老二滿臉詫異。
李氏瞧見黃老二也瞪大了眼睛,她原本在外面看熱鬧,眼睜睜看著黃二這個混子竟真的壞了人家的名聲,本想攔著的心思也變成了沾沾自喜,正想腳下開溜,卻沒想到栽在了漩渦中心。
「不是讓你在家安心等我麼,你來這做什麼?」
黃老二像個大傻子,李氏真想將他的嘴給堵上!
「我這就回去這就回去,哎呦……」
李氏想甩開黃老二就走,沒想到被打的腿窩又是一痛,黃老二又扶住了她。
這時人群中漸漸有了討論聲:
「咦?這不是南街賣酥餅的老闆娘麼,怎麼到這來了?」
「她和這人什麼關係?」
「我知道我知道,這倆人和離了,黃老二卻還一直纏著這老闆娘呢!」
「哦,是不是這老闆娘見這家酥餅賣的好,讓這廝故意來搗亂的啊?」
這話說完眾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再次看向兩人的目光中都帶著些許敵意。
李氏見局勢扭轉,連忙想拉了黃老二走人,卻被泛著酸痛的腿窩拖了後腿。
「是了是了,看來這酥餅確實沒有問題,我仿佛聽說過這種病,是叫桃蘚的,發病也沒什麼,就是渾身癢,不吃桃子就是了。」
「是嘛還有這種病!看來是這人無福消受罷了!我們不必受他的影響!」
「對啊,這明顯是來搶生意的,白家母女倆平白受牽連多可憐啊!」
「哼!我往後再也不去東街那家買了,以後就認準這家了!」
「我要去再買一斤!」
「我也去我也去!以前還對那家挺有好感的,現在真是看清了!」
李氏見這次丟了大人,忙和黃老二攙扶著狼狽走遠,像躲瘟神似的將指指點點落在身後,簌簌恍然還瞧見黃老二挨了李氏一記暴栗。
攤子前重新排起長龍,簌簌去送了張大夫回醫館,又好生道了一番謝。
門旁那一堆嘔吐物也被白氏鏟來了沙土覆蓋住,她抬頭一看,仿佛經黃老二這一鬧,生意更旺了不少,比今日剛開門時排隊的人還要多,她面上不禁也露出微微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