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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氏不禁摟住簌簌的肩膀:「簌簌真是鎮定啊,娘嚇得腿都軟了!」
白氏在一旁順著氣,簌簌卻仿佛被什麼困擾著,她在想為什麼莫晨會突然放了她呢?
白氏見簌簌突然恍然大悟,然後愣在原地一動不動,連忙問簌簌怎麼了。
簌簌面上轉成可憐兮兮的小模樣,要哭似的:「娘親,我也不是很鎮定。」
白氏道:「怎麼了?」
「我忘了靈果與普通果子不同,靈果是不會自己落下來的。」
第10章 死亡問答
簌簌與白氏走了以後,那白衣勝雪的二人還未離去。
莫意不解地問莫晨:「師兄明知蓮花峰上的靈果是不會自己脫落的,她方才明顯就是在撒謊,師兄怎麼不讓我當場指出來呢?」
莫晨對著莫意時眼角眉梢都帶著笑意,神情溫和,一轉方才嚴厲的神態。
「你看那女子方才那般護著她母親,老闆娘也同樣被劍指著都不肯吐露實情,我們蓮花峰弟子向來不許仗勢欺人,都這般了她們都不說,便還要怎麼逼問下去呢?總不能殺人吧。」
「啊,」莫意細想想,覺著莫晨說得有理,可隨即她又蹙起細眉,「那我們難道,就這樣,不追究下去了麼?」
「自然要追究!」
莫晨言辭震震,「我們先放她們回去,等她們的靈果用完,上山摘時我們就跟在身後,到時捉她個人贓並獲,豈不更好?」
莫意聽了不禁感嘆師兄的智慧,可她轉念憶起父親臨走前千叮嚀萬囑咐師兄的話,一有怪異之處就要抓起來,根本不需想什麼門規,也不用匯報,這師兄怎麼不說呢?
莫意方才要問,莫晨突然眼睛彎了些,「師妹有沒有發現,方才那年輕女子,可是有些眼熟?」
莫意憶起她的模樣,與她一個模子似的桃瓣眼柳葉眉,唇不點而紅,眸中靈光具在,笑時如畫中人。
她愣愣道:「好像有些像我。」
「師妹也這樣覺得?」
莫晨驚異地看向簌簌消失的方向,「這大千世界有這般相似氣質的人著實在少數,若不是她與靈果有什麼關係,你們說不定還能成為好友呢!這樣師妹也不會整日都沒有玩伴了。」
莫意聽他這般說,心中突然有些不快,語氣淡淡道:「哦?那我與她相比誰更好看?」
莫晨微一挑眉,似乎有些意外為什麼莫意會這麼問,但莫晨向來老實,竟真的認真評價起來。
「雖說相似,可那女子更飄然一些,仿佛有種即刻碎去的不真實感,師妹你,自然更像我身邊實實在在的人了。」
「你說我落俗?」
莫意怒不可遏,橫了眉毛就發起火來。
「我不是這個意思。」
莫晨茫然地道了一聲,絲毫不懂為何莫意突然就發脾氣了。
莫意從鼻子裡哼出一聲,不再多說轉身就走,他只得默默跟上。
*
這邊簌簌正與白氏趕回鋪子,簌簌倏地一陣恍惚,眼前又陷入絕對黑暗,伸手不見五指的壓抑黑暗。
低啞的嘶鳴這次竟似在耳畔,況且更雪上加霜的是,心臟又開始突突突地劇烈跳動,來自靈魂的壓迫感又一次席捲了她。
怎麼回事?
這是初次見到那玄衣少年的感覺,怎麼這感覺又回來了?
簌簌突然渾身無力,兩腿一軟就跪坐在地上,艱難扶著牆壁的白皙手指泛著緊張的血色。
白氏不知簌簌發生了什麼,見簌簌捂住心口,額上瞬時出了冷汗,便慌張地詢問簌簌。
簌簌卻費力地抬眼看向右前方,只見涼風習習,揚起了玄衣少年身側的衣袂,卻揚不起他的面紗。
他整個人隱在黑暗之中,如地獄羅剎。
簌簌看著他似想說些什麼,那少年手輕輕一抬,指尖泛起一陣紅光,白氏便驀地倒了下來。
「娘,娘親。」
簌簌方才想抱住白氏,眼前的景象又不見了,她被黑暗吞噬,在裡面脫不了身,終於從那恐怖之地掙扎出來,簌簌望見玄衣少年已然抽出了身後的玉消劍。
那劍不似她從前見到的般暗沉破舊,劍身盈亮閃著鋒芒。
簌簌快要呼不過氣來,眼淚不受控地從眼眶脫落,他拿著劍,一步步向她走來,耳邊頓時沒了萬物之息,眼中也除他之外沒有任何顏色。
而他提著劍,將劍尖對準了她。
恍然間,她仿佛聽到人說,或許你,本就不該生在這個世上。
第11章 輕咬一口
……你本就不該生在這個世上。
簌簌心頭猛得一震,她恍惚過來時,徐墨陽輕輕一躍飛身而起,突起的大風捲走了他的斗笠,露出蒼白清冷的五官。
他脖頸間的火焰紋身也顯露出來,在冷色調的山城水鄉中愈發妖異。
徐墨陽幽黑的眸子轉為赤紅,劈下來的一劍帶著千鈞之力,簌簌不知為何,徐墨陽每次發瘋,她都要承受這般痛苦?
即使憤怒,卻無能為力,簌簌綿軟地爬在白氏昏去的軀體上,此刻唯有白氏平穩的呼吸才能給她帶來極大的安全感。
可簌簌分明感受到徐墨陽凌冽的劍風,帶著冰涼蝕骨的清冷氣越發逼近,身後卻猛然生出一陣怪力,伴隨一聲耳熟的低沉嘶吼,仿佛沉睡了多年的困獸終於甦醒。
她背後溶於血肉的絳紫符咒逐漸顯出,俶爾發出無數道絲綢,猛得將簌簌拉得飛上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