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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意這下心裡更難受了,甩開莫晨的手就轉身坐在了院中的小石凳上,眼淚斷線的珠子似的往下掉,也不說話,就背對著莫晨低聲抽泣。
莫晨很是忐忑的走到她身後,在蓮花峰向來說一不二清冷自持的大師兄一時竟有些窘迫,手腳都不知放在哪裡。
微涼夜色下的莫晨額角出了細細的薄汗,在銀白月華下有些盈盈的發亮,但仍不及少年眼中熠熠的急切。
「師妹,你方才說的那番話,我不知是什麼意思。」
少年醞釀許久,才說出這樣仿佛什麼都沒說的話,自然氣得少女夠嗆。
「師兄不知我什麼意思麼?我方才說的話師兄哪個字聽不懂?還是師兄根本就不想聽懂!」
莫意一時氣得淚都落不下來,只覺關鍵時候師兄的腦子簡直就像根木頭!
莫晨聽了這話一頓,他怎麼也沒想到莫意竟能生出這麼大的脾氣。
「不是的,師妹,你方才說什麼我喜歡那個賣酥餅的姑娘,我都從來沒有想過,你怎麼會這麼說呢?」
「什麼賣酥餅的姑娘!那是個小偷!」
莫意聽了腦子都快氣炸了!
「好的好的小偷小偷,」莫晨連忙道,「我沒有喜歡那個小偷,一點都沒有。」
爬在房頂上看戲的簌簌:……你們吵架便吵架,踩我做什麼。
然後簌簌轉頭看徐墨陽:是吧。
徐墨陽轉頭看簌簌,兩人的臉都被斗笠遮得嚴嚴實實,又對視了個寂寞。
得到師兄肯定回答的莫意心中仍氣不過,小手握成拳頭狠狠對著空氣錘了一下。
「你不喜歡今日為何對她那般笑?那日又為何要放走她?」
「我今日……」
莫晨回想了一下,然後才道,「我今日對她笑,不是很自然的事麼?我買了她家的東西,對她笑笑很正常,況且那日我也與你解釋過了,放她走就是想想抓她個人贓並獲。」
放她走?
簌簌蹙了眉頭,什麼時候放過她走?
徐墨陽聽罷心裡『咯噔』一聲。
「哼!」
莫意依舊將背對著莫晨,一副這話根本哄不好她的模樣。
「師妹,你忘記了麼?師父昨日組織師兄弟在芙蓉鎮下了忘川水,那姑……小偷已經忘了我們之前見過的事了,今日我去買酥餅,算是見的第一面,我態度自然要友善些,這樣才能不打草驚蛇。」
莫意面上一副想說什麼,但又止住的樣子,努了努小嘴道,「那師兄之前還說我俗氣,說那個小偷長得比我好看!」
「我……」
莫晨想起那日莫意問了句,她和那姑娘誰美,莫意當天就生了氣,不過後來也沒什麼,卻沒想到她現在還記得。
莫晨深深嘆了口氣,「我哪有說這樣的話啊,在我心中,師妹比任何人都美。」
「真的麼?我是最好看的?」
莫意半側過身子,沾了晶瑩淚痕的面上有一絲迴轉。
莫晨看事情有轉機,掌握住道歉密碼似的再補幾句,「真的,蓮花峰上下,哪有與師妹容貌相當的呢?」
可這話一出,莫意眼中的轉機又無了,「我不要做蓮花峰最美的,我要做師兄心裡最美的,師兄要只想著我一個人。」
「……」
莫晨聽著這話總覺得哪裡不對勁,現在的少女表達兄妹情深要說到這個地步麼?
簌簌看著兩人的互動,恨不得下去按頭讓莫晨說情話,這莫意的情誼表達的還不夠直接麼?
莫意見莫晨不說話,偏頭問一句,「師兄心裡有別人了?」
莫晨立刻搖頭,莫意心中登時開心起來,面上的淚跡未乾,就一把抱住了莫晨,「那師兄心裡只要有莫意一個人就夠了。」
「這……」
莫晨身子僵硬了會兒,還是堅定地將莫意推開,「這話莫意小時候說還好,現在就有些不合適了。」
莫意前進一步,「怎麼不合適?」
莫晨後退一步,「莫意如今大了,以後嫁人……」
「我能嫁你麼?」少女打斷了他的話,烏黑髮亮的眸子在月色下十分動人。
莫晨心臟跳得快如打鼓,「蓮花峰規定不得擅自動情。」
莫意凝脂般的桃花面上起了潮紅,「那我回去告訴父親,讓他允許你動情。」
救命,甜齁我了,簡直沒眼看。
簌簌仿佛被狗引進來踢了一腳,仰面躺在屋頂上,對徐墨陽示意了下她想下去。
徐墨陽將她帶到地上,「不下藥了麼?」
簌簌被餵了一把狗糧,莫名有些心塞,「突然就不想了,車到山前必有路吧。」
徐墨陽很不理解,他看著簌簌,只覺得她要船到橋頭自然沉。
「對了,你說他們說的那個忘川水是怎麼回事,好像發生什麼了?」
「啊?」徐墨陽突然慌張起來,雖然表面還是穩如泰山。
她懷疑了?她想起來了怎麼辦?他可是結結實實咬了她一口,喝了她的血,如果簌簌恢復記憶……他簡直不敢想像。
簌簌轉頭看了他一會兒,徐墨陽因找說辭想破了腦袋,最後簌簌突然道:
「對了,你修為沒有他們高,那時你肯定也被忘川水給淋了,你又怎麼會知道呢?」
「啊,對,對。」
徐墨陽大鬆一口氣,感謝起斗笠大哥的庇護,才使簌簌看不到他發懵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