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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什麼?」承晚擰起眉毛。
「像是天帝的封印。」
電光火石般,承晚心中轟鳴一聲。
是了,是天帝。包括桑落神脈上那道封印也好像是天帝所設。
難道這一切跟天帝有關?或是天帝一直都知曉內情?
承晚將命格簿子扔回給向辭,也沒管向辭還在叭叭叭的說些什麼,徑直打開殿門一路飛至紫微宮。
可不巧,天帝受西王母相邀去了崑崙墟,得過幾日才能回來。
承晚不好直接上崑崙墟去找天帝,於是只能在九重天等。她盼星星盼月亮盼了好幾日,這才盼到天帝的仙鶴車架回到了紫微宮,於是她尋了個人少的時候登門求見。
天帝正在後殿看摺子,聽見鶴童進來稟報承晚求見頗有些驚訝。
承晚跟著鶴童進了後殿,看見天帝那張不苟言笑的臉她才覺得自己來的有些魯莽了。若此事天帝真的知曉並有意隱瞞,自己現在豈不是來送死來了。
她穩了穩神,先朝天帝行了禮,腦中飛快地思考自己應該怎麼說才比較合適。
「前些日子上神又將赤焰封印起來,本帝事務繁忙,還未來得及召上神前來道一聲謝。」天帝看見她倒是十分和煦。
承晚笑著欠了欠身:「帝尊客氣,這是我職責所在,哪裡值得多說。倒是還有一事我須得向帝尊請罪。」
天帝似乎知道她要說些什麼,擺擺手不甚在意的說:「無妨,原本命你在凡間照看顧諳之就是順便而為之,既然出了魔君這檔子事,自然是要以此事為先,你做得很好。」
承晚略略鬆了口氣。「我今日過來還有一事想請問帝尊。如今我在九重天上並未領職但卻還住在無念閣中,是不是不合規矩,若是九重天上沒有合適的神職,我乾脆就搬回玉清府去陪伴師父了。」
天帝「唔」了一聲,沉思片刻道:「仙住閣,神住宮,這是九重天上的慣例,但你如今無職在身就只能先委屈你住在無念閣中了。你暫且安心住著,本來此番封印赤焰,本帝有心想要給你些封賞,但是你又在凡間違反天規對凡人用了仙法,所以暫時本帝也不好下旨賞你,只能委屈上神再等段時間,等赤焰伏誅此事終了,到那時本帝再一同封賞於你,名正言順為上神遷宮。」
得,天帝這是以為自己討賞來了。
承晚將錯就錯,拱拱手推拒客氣一番,又話鋒一轉問天帝道:「還有一事小神需要向帝尊討教一二。」
「何事?」
承晚斟酌了下語言,小心翼翼說:「司水仙君頭疾這幾年愈發嚴重,小神尋藥王問過,他也束手無策。小神在司水仙君的神脈上探過,探得神脈上有一道法高深的封印,她的頭疾也很有可能是這個封印的緣故……」
「那是本帝的封印。」不等承晚說完,天帝就十分痛快的接下了她的話,這倒讓承晚一時之間有些錯愕。
「大概幾萬年前……哦,具體時間本帝也記不清了,只記得當時是桑落自己來求的,求本帝封印她的一段記憶。你知道的,本帝舊日受過東海恩惠,這點小事自然是要幫的。」
承晚趕緊追問:「那帝尊可知被封印的是什麼樣的記憶?」
天帝思忖著搖搖頭:「這個本帝還真不清楚,她說封,本帝就給她封了。桑落畢竟是個姑娘家,本帝自然也沒細問。」
倒是這麼個理。桑落是晚輩,又是個名門閨秀,天帝怎麼好隨意窺探人的隱私。
天帝又開口說:「至於她的頭疾應該確實是封印引起的。她只是個上仙,神脈上承著本帝的封印自然有些吃力,偶有不適是很正常的。」
聽到這,承晚總算是鬧明白了這樁糊塗事。
她又跟天帝閒扯了一會兒,尋了個藉口出了紫微宮。
好罷好罷,承晚嘆了口氣。
既然這封印確實是天帝所設,恐怕就連蒼濬都難以潛入了,畢竟上神和天神之間相差修為法力的可不是一星半點,若是強行攻入,少不得會傷害到桑落。
想到蒼濬,承晚這才恍然想起凡間還有個顧諳之。
既然沒看成他的情劫,那算好時辰下去看看他的死劫也成啊!
承晚興奮的一拍手,可得讓她好好過過癮,看看不可一世的蒼濬這一世到底是如何殞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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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晚踩著仙雲立在京都城上空。
她低頭看著腳下的都城,裡面的街街巷巷依稀可辨舊時的模樣,可現下到處都亂糟糟的,烏煙瘴氣,就連往日熱鬧的街道上也人煙寥寥,不見往日盛景,倒像是一派兵荒馬亂。
她有些慌張,趕緊念訣在京都城中探尋顧諳之的氣息,順著探得的方向一路摸過去,來到宮城根下一幢三進的宅子裡。大門上金光燦燦的牌匾上寫著三個大字「丞相府」。
承晚覺得很欣慰,顧諳之果然是個聽話的,好好念書好好科考,一路官至丞相。她美滋滋的,還頗有些驕傲,覺得自己這個夫子當得實在是太厲害了,竟也帶出了個丞相學生。
承晚俯身細細看去,這幢宅子布置的十分清幽古樸,只是此刻裡面的東西全都東倒西歪的,花花草草蔫頭蔫腦,桌椅板凳亂糟糟堆成一團,一片狼藉。宅子裡也未見一個人影,靜的嚇人。
這哪像一個宰相府應該有的樣子?
承晚知道尋蹤訣不會有誤,顧諳之此刻肯定還在丞相府中,只是不知道具體在哪間房裡。她念了隱身訣,懸在半空上,一間一間房尋找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