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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是幹嘛。」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咕噥著別過視線, 臉上的紅色蔓延到耳朵上。
蒼濬喉間低笑一聲:「如此良辰美酒, 不喝光豈不是有些褻瀆此刻美景。」
他站起身展了展身上的長衫,眼眸微垂, 長長的睫毛在廊下的燈光中投下密密的剪影。「我去給你拿禮物,你且稍等片刻,不要睡著了。」
承晚應了一聲,看著他離開的高闊背影,心中百轉千回。
沒多一會兒蒼濬就回來了,手中似乎抱著個什麼毛茸茸的東西,還專門用廣袖蓋在那東西上,讓人看不真切又十分好奇。
眾人的眼神齊齊聚集在蒼濬的手中,都想看看這到底是個什麼寶貝,不能白天看只能晚上見。
蒼濬走到承晚跟前才把廣袖拿開,掌心赫然露出一隻五彩小獸。小獸蜷縮成一個糰子,頭頂兩隻角小巧玲瓏。身上遮擋的廣袖驟然離開,小獸睜開眼睛好奇的打量著四周,那雙眼睛如琥珀色寶石熠熠發亮。沿著背脊從頭到尾有一道一指節寬的五彩毛髮,其餘通體雪白色。五彩的毛髮隨風微擺,發出晶晶的閃光。
眾人驚愕不已,這竟是一隻消亡已久的上古神獸五彩麒麟。
向辭心直口快:「五彩麒麟一族不是早就隨著父神母神身歸混沌了嗎?如今四海之內只剩了純白色的麒麟和青色麒麟,這五彩麒麟是……」
小傢伙並不怕人,一雙明亮的眼睛轉了好幾圈,然後後腿一蹬,不偏不倚的跳進了承晚的懷裡。承晚趕忙用手去接,小獸落到她掌心之後十分滿意的嘶鳴兩聲,還用嘴拱了拱承晚的袖邊,這才舒舒服服的蜷成一團趴下。
承晚手裡沉甸甸的,小獸的身體軟軟的熱熱的。她驚喜非常,小心翼翼的用手摸著它的額頭,讓它發出舒服的「呼呼」聲。
蒼濬笑著說:「麒麟認主,你們還真是有緣,我剛剛還在擔心它若是不肯認你該怎麼辦。」
他接著對眾人解釋道:「五彩麒麟是父神母神的神獸,當年也確實隨著他們歷無量天劫身歸混沌了。但巧的是當時有一小支部族正好應邀去了青丘做客。青丘好客,將這一小支部族灌的酩酊大醉,無量天劫時正好睡了過去,因此留了下來。」
眾人驚嘆道竟然還有這樣的隱情。青丘是九尾狐祖聖地,與九重天離得遠往來也並不密切,所以僅剩的這些五彩麒麟在青丘生活下來這麼些年竟也沒被人發現。
承晚十分開心,追問蒼濬:「那你又是從哪裡得來的這隻小獸?」
折徽從旁邊湊過頭來,她不敢碰小獸,只用手緊緊抓著承晚的衣袖好奇的打量它。
蒼濬斂袍坐下:「我與青丘狐帝乃是舊交,他聽聞我飛升天神所以送了一隻作為賀禮。」他看著憨態可掬的小獸也有些束手無措:「我上陣殺敵可以,但是養這些小東西可就不太擅長了。你這無念閣里只有你自己,甚是冷清,正好送給你同你做個伴。」
桑落伸出手指去戳了戳小獸柔軟的肚子,小獸有些癢,被戳的四腳朝天只王承晚懷裡躲,這笨拙又可愛的模樣引起一陣大笑。
桑落說:「神尊,這麒麟還有什麼癖好不成?怎麼只能晚上看不能白天見?」
蒼濬頗無奈的笑著說:「倒是沒有什麼癖好,只是這小獸起床氣極為厲害,若是不讓它睡夠它可會沒完沒了的發脾氣。下午那會兒我本來想帶它過來,但不巧它正好在睡覺,所以我也不敢打攪,只能等它睡醒了再說。」
承晚看著蒼濬手足無措的樣子心底發笑,斬妖除魔都不在話下的人竟然會讓一隻有起床氣的小獸給難成這副樣子,這倒是一個她從未見過的蒼濬。
「這是只母獸,性格也溫和,你養著最合適,」蒼濬說,「它不過幾千歲上,還沒有名字呢。它既認了你為主人,你給它取個名字罷。」
小獸仿佛能聽懂蒼濬的話,也揚起頭來看著承晚。那一雙水光光的黑眼仁濕漉漉的,看的承晚心都要化了。
她捧著小獸,喝了酒的腦袋思考起來有些為難。沉吟了許久之後她才說:「就叫圓圓好了。」
旁邊的人都屏氣凝神等著她想個好聽的名字,乍一聽見這個名字臉上的表情都十分精彩。還是含光沒忍住,撓著頭憋著笑問:「為什麼叫圓圓吶?因為長得圓?」
承晚煞有介事的說:「我就是月圓之夜幻化成仙的,」她又一指天上高懸的渾圓明月,「它也是在月圓之夜來到我身邊的,兩個月圓之夜,叫圓圓多有意義啊,你們說是吧?」
含光十分捧場:「是是,這可真是大俗即大雅,好名字!」
承晚被含光這麼一說也感覺自己像是個曠世奇才,抱著小獸練練低聲喊:「圓圓,圓圓。」
五彩麒麟果真是上古神獸,大概叫了三五聲就認得了自己的名字,還十分開心的用頭去拱承晚的下巴,把她逗得咯咯直樂。
天色不早了,折徽年紀小,這會兒已經困得不行,依偎在含光懷裡打瞌睡。含光先抱著折徽告辭,其他人也紛紛辭行,約定有時間再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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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濬回到攬月宮之後又看了會兒公務,夜舒看見他屋裡還亮著燈於是推門進來。
「神尊,時候不早了還是早歇息吧。」蒼濬自從歸位以後每日都要處理一大摞公務,若是事情緊急在書房坐上一夜也不是沒有過。今日為了擠出時間去無念閣赴宴,看樣子他是打算晚上又要熬個通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