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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落洗了洗手:「我那邊還有些事, 你自己好好療傷吧, 我有了空就過來陪你。」
承晚點了點頭, 又牽扯到神脈引起了一陣疼痛。她立刻乖乖坐好, 不敢再動。
桑落走後,無念閣安靜下來。
承晚揮手將無念閣的門窗封上, 開始閉關療傷。
她閉上雙眼,沉心靜氣,用將體內精純的仙氣運起,順著自己的神脈一寸一寸蔓延過去,給自己療傷。
時間一日一日過去,她的身體一切如常。
當仙氣運行至心脈時,卻好似憑空又出現了另一股更為精純的靈氣,如清冽甘甜的泉水一下子撫過她的心脈。
承晚只覺得霎時間手腳輕快,身體輕盈。心口隱隱的痛感消失不見,就連自己的仙氣都被帶的更加靈動綿長。
嗯?
承晚睜開眼,滿臉疑惑。她很清楚的感覺得到,這股憑空出現的靈氣並非是自己的。
怎麼回事?
她再次閉上眼睛,這次她念訣將自己的元神從身體上剝離了出來,進入自己的神脈中,想要過去一探究竟。
承晚在自己的神識海中看了半天,也沒看出剛剛那股靈氣在哪裡。
真是出了奇,竟又憑空消失了??
承晚元神回身,坐在團蒲上百思不得其解。
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她想了半天只想出一條比較合理的解釋,那就是這股靈氣是被比她更高深的仙法給隱藏在自己的神識海中的,貿然出現只是因為她心脈受損才出來為自己療傷。
承晚現在一個頭兩個大。她覺得自己心脈受損也許是當初被蒼濬刺中一劍的結果,可是為什麼平時沒什麼感覺,偏偏和赤焰交戰時才疼呢?
而且剛剛那股靈氣又是誰放入她體內的?
難道是大帝?這個念頭剛一出來承晚就自己搖了搖頭。
她與大帝素日親厚,若是大帝的靈氣自己不會認不出來。
承晚又仔細回想了番剛剛的感覺,十分確信這是一股她從未見過的靈氣。
真是奇怪。自從自己甦醒之後奇怪的事情簡直是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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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關十幾日,承晚的身體才總算好利索。
她取了把水壺在院中澆花,腦海中突然蹦出了顧諳之的身影。
自己臨走時顧諳之那雙受傷的眼睛和晦暗的面容縈繞在她的腦海中一時之間揮之不去。
算算日子,自己離開凡間已有兩個多月,顧諳之這會兒大概也已經過了古稀之年,是個不折不扣的老頭子了。
承晚在心裡小小的激動了一下,不知道蒼濬的情劫歷過去沒有,一定很刺激。
想到這她又有些後悔,自己白在凡間待了那麼久,還挨了頓雷針之刑,結果連他的情劫都沒能看到,實在是有點虧。
承晚腦海中想像著蒼濬痛苦難過的模樣,心裡喜滋滋的,一邊哼著小曲兒一邊澆花。
既然蒼濬再過幾日就要歸位,承晚在心裡盤算起長歲公主的事情。
現在已經可以確定的是長歲公主就是赤焰入魔的關鍵,只要能夠化解開這個心魔,赤焰身上的魔氣也許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消除。
現在最棘手的事情是桑落。
承晚一直覺得桑落當年飛升上仙飛升的很不對勁,她神脈上法力高深的封印也似乎說明了這一點。
承晚心中有個了大膽的推測,也許……桑落就是當年的長歲公主?
這個想法太過聳人聽聞,連承晚自己都有些不敢置信。
桑落乃是東海鮫人族的公主,又是九重天上的仙君,若是赤焰入魔全是因為她的緣故,那這事可就大了。
天帝年幼時曾在東海避過難,所以對東海一直禮敬有加。不管這件事與桑落有沒有關係,只要有這樣的傳言傳出去,壞了桑落和東海的名聲,只怕東海上下絕不會善罷甘休。
承晚左思右想,又將各路神仙一一捋了一遍,發現這件事真的只有蒼濬能幫她。
好罷,好罷!她嘆了口氣,決定過段時間自己先去趟太一殿,找向辭旁敲側擊一番,看有沒有什麼線索。
承晚看著滿院子旺盛的花草,心裡一陣冰冷,泛起一股從未有過的孤獨感覺。
扶藍總是柔柔靜靜的,從不愛多言多語。當初她傷好之後承晚問她家在哪裡,想要送她回家,是她跪在地上啜泣自己孤苦無依,求承晚收留她,她願做個仙娥侍奉左右以報答承晚的恩情。
可沒想到,如花恬靜的面孔下是蛇蠍一樣的心。
承晚看著絢麗奪目的花草心底惡寒一陣。
她氣惱自己被扶藍欺騙,也氣惱自己長了個榆木腦袋,竟然連一點異樣都沒能發覺,若是自己早早察覺,赤焰當初就不會打上九重天來,自己也不會在筋疲力盡之時被蒼濬一劍刺死。
承晚又想起祝巫山下屍橫遍野的殘酷場景,多少天兵天將殞命在赤焰手中。她越想越氣,額上金蓮灼的她皮膚都有些疼。
她抬眼望去,院中朵朵盛開的花朵個個都像是扶藍的臉,都像是在嘲笑她的愚蠢和無知。
承晚怒不可遏,使勁一揮手,直接幾掌拍出。狂風裹挾過去,將院中所有花草連根拔起,七零八落掉的滿地都是。
她就這樣氣呼呼在滿目瘡痍的院子裡站了許久,久到雙腿都有些酸麻才逐漸平息了一腔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