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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如此盛氣凌人,要說沒有依仗,怎麼可能?
是真的,還是針對自己設下的陰謀陷阱?順水推舟試試便知道了。
「上仙是無名天道宗的?」
「哼哼,那是自然。別裝糊塗了,我們在那麼多人裡面單挑了你,不計前嫌將你接到此界,你難道還不明白是怎麼一回事?」
這麼說對方看上自己,不是衝著「補天律」便是因為適才她同龍行君交手時顯露的功法。對方是否同自己一樣,也在尋找無名天道宗失落的八部真傳?
紅箋這裡胡亂猜測,外邊卻突然安靜下來,直到不知什麼人壓低了嗓子咳了一聲,跟著有「沙沙」的腳步聲漸漸走近,那人才再次出聲,語氣異常恭敬:「仙主,您來了!」
來人未語先打了個哈欠,說話有些含糊不清:「剛好閒著沒事,來看看,和她都說清楚了?」
「正在說。」
那仙主的態度十分隨意:「磨磨嘰嘰,行了,站一邊去,我來同她說。」
聽聲音,這什麼仙主的年紀不是很大,紅箋將眼前的屍骸擺正,直起身來,心念電轉:「先前那人將道修大陸叫作異界,自稱上仙,他管來人叫仙主,莫非現在說話的是此處結界的主人,這個無名天道宗的宗主?」
「這女人十分兇悍,仙主,您千萬當心!」那「上仙」話里頗有勸阻之意。
「行行,當什麼心?她若是夠聰明,一聽就該知道本仙主都是為了她好。」話音剛落,紅箋只見外邊那黑色大籠子上白光閃過,法陣啟動,方形的籠子打開了門。
內外通了氣,神識再無阻礙,紅箋立時看到一行五人腳踏白色雲朵站在籠子外邊。
那仙主是個相貌普通的男人,站在中間,長發披散,看不出年紀,穿了件長可及地的黑袍子,下擺繡著精緻複雜的圖案,臉色異常蒼白,細長的眼睛閃爍著精光。
他眼望紅箋,輕輕做了個手勢,邊上便有一個老者搬過一把巨大的太師椅,規規矩矩擺放在他身後,而後佝僂著身子退回去,那仙主由始至終望都沒望老者一眼,大刀闊馬坐下。
左右兩位美人兒立時依偎過去,一個側著身子靠在扶手上,另一個縮在那人腳邊,都是一副全心全意討好之色。
那人衝著紅箋抬了抬下巴,頗為傲慢地道:「本仙主不同你兜圈子,現在加入宗門,看在你元嬰修為的份上,我許你長老之位。無名天道宗的功法不管你從哪裡偷學的,我們都可以不予追究。」
他這話一出口,左右兩個美人目光便如刀芒一樣向紅箋剜了過來,似乎十分妒忌紅箋得到的待遇,就連邊上恭恭敬敬站著的一個白袍人都道:「仙主真是愛才,太抬舉她了,屬下原想收個徒弟來著。」
那人輕笑了一聲,哪怕是笑,也是從鼻子裡出來的,帶著一股輕蔑的意味。
這麼一會兒的工夫,紅箋已經將對方五人打量了個遍。
叫她覺著詫異的是,五個人明晃晃都是元嬰修為。鼻孔朝天的什麼仙主和之前要當她師父的白袍人是元嬰圓滿,老者是元嬰後期,兩個女修更弱,只有元嬰中期,雖然這五人湊在一起實力強過道修大陸所有宗門,可自己都當著他們的面打跑了一隻化神妖獸,這些人如此作態,到底是哪裡來的信心?
事出反常必有妖,紅箋謹慎慣了,對這些人她只覺說不出的彆扭,卻又夾雜著一些不明所以的忌憚,便準備再同這些人周旋一二,探聽一下他們的底細。
「多謝仙主青眼,我有一事不明,昔日無名天道宗為使傳承不滅,將八部真傳分別放置在八個小世界流傳於世,以待有緣,我能學到,是我的造化和機緣,何來偷學二字?難道各位就不是這樣學到的嗎?」
那仙主瞪圓了眼睛,好似紅箋這話叫他受到了很大的侮辱,邊上那白袍人搶著道:「胡說八道。仙主明明是正統嫡脈,你竟敢污衊我們是自那些亂宗賊子手裡學到的功法,真是無知又可惡!」
好半天座上仙主臉色才緩和下來,他點了一下一旁那老者:「你去,和她說清楚,不要將咱們和外邊那些螻蟻混為一談。」
老者恭聲應「是」,轉向紅箋。紅箋見他鬚髮皆白,滿臉都是褶子,心中微動:「元嬰後期老成這樣,這人得快有一千歲了吧。這些人如此古怪,若是再有什麼秘法,說不定活得更久一些。」
老者一掃適才的那副奴才相,直起身子,盯著紅箋,渾濁的眼珠子迸出懾人的光亮。
「小姑娘,當年我無名天道宗門下弟子數萬,大能上千,究竟是何等鼎盛輝煌,以你的見識根本無從想像。天下修士皆以能到無名天道宗的宗門前跪拜為榮,威震異界,第三任宗主柳仙人化神圓滿一舉度過天劫,進入真仙境,飛升之前將宗主之位傳給了史仙主,自那以後一代代傳下來,直到我們仙主,我們仙主名諱上史下夜,乃是第四任宗主的第八十三代嫡孫,我這麼說,你可聽明白了?」
老者講敘完,臉上泛著激動的紅光,那位仙主史夜端坐太師椅,微微眯起眼,露出了陶醉之色。
紅箋有些無語,這什么正統嫡脈真的如此重要?不過無名天道宗既然一直有宗主,這宗主之位還是父傳子子傳孫的,怎麼又會分崩離析,傳承滿天飛呢?
她等對方幾人稍稍冷靜了一些,方道:「是,我稍稍聽懂了一點兒,咱們這道修大陸原來竟曾有大能飛升仙界,這個到是第一次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