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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前輩?齊天寶洞府里還住著別人?
紅箋隨即反應過來,衛以蓮招呼的是齊天寶帶來的親傳弟子鍾秀,按輩份算,鍾秀比衛以蓮長了一輩,無怪衛以蓮要稱呼一聲前輩。
停了一會兒,裡面沒人應聲,衛以蓮站在那裡復又喊了一遍。
這次洞府里傳出來一聲冷哼,跟著有人道:「等著!」
這種冷漠對待,衛以蓮卻好似習以為常,不再出聲,站在洞府外邊靜靜等待。
童黛臉色有些不好看,傳音給紅箋:「這位鍾前輩是符圖宗齊長老的弟子,跟隨齊長老在咱們這裡客居,師兄找他不知有什麼事。」
紅箋沒有說話,她的腦袋裡已經飛快閃過了數種猜測,沒想到第一次來探赤輪峰就會有所發現。
衛以蓮這一等就等了少說有一刻鐘的時間,自紅箋和童黛的方向看不到他的臉色,但看背影,這麼長時間不搖不動,若不是頗有耐心,便是已經變得麻木。
洞府里終於有了動靜,兩個人並肩自裡面走了出來。
其中一個身材微胖,圓潤的臉龐,眼睛細長,嘴角自然向上翹著,面無表情的時候看著也像在笑,就是這嘴角,叫紅箋有似曾相識之感。
還未等紅箋再細想,衛以蓮的背影突然有了變化,只見他向後退了半步,兩肩微聳,後背緊繃,這是一個極度防備的姿勢,但如此也只是一瞬,他很快恢復了常態,向著和胖子一同走出來的白袍修士深施一禮,口稱:「鍾前輩!」
白袍修士鍾秀,其貌不揚,卻是土靈根的金丹圓滿修為,紅箋自忖若是在他有所防備的情況下,自己哪怕以「中空劍」全力一擊,也很難破開土真元強悍的防禦,在他的肉身上留下創口。
鍾秀擺了下手,示意衛以蓮不用多禮,沉聲道:「什麼事?」
衛以蓮還未說話,一旁的胖子笑道:「衛師弟風塵僕僕,體虛神困,到像是剛從無盡海修煉而歸,不知收穫可大麼?不好好休息,跑來見鍾前輩,肯定是有什麼為難的事,前輩若是能幫忙的話不妨幫一幫他,畢竟文師伯不在了,唉,沒了師父的修士就像沒娘的孩子,其中的苦楚只有我這樣相同遭遇的人才能有所體會。」
每一句聽上去都像是關心的話,既是稱呼衛師弟,說話的胖子應當也是丹崖宗的修士。
衛以蓮對他卻極為冷淡,就像是根本未看到他這個人一樣,對這番話理也不理,衝著鍾秀語氣有些生硬地道:「鍾前輩,我此次出海遇見了一隻正在產卵的『五色玉石蟹』,冒險搶到了幾顆彩卵,聽說齊長老正在煉製丹藥,我又找大師兄湊了一對幽貝的幻珠,都在這乾坤袋裡,聊表我們師兄弟的一點心意,還請前輩代為轉交。」
說著他取出一個乾坤袋,兩手捧著遞與鍾秀。
鍾秀臉上絲毫不見意外之色,伸手接過,似笑非笑地道:「你們師兄弟到是有心。」
這是做什麼?文垂楊的徒弟在向符圖宗的人送禮?
紅箋忽一閃念,想起鍾秀邊上那胖子是什麼人來,若是她沒有記錯,此人是景勵的弟子,故而他會說與衛以蓮相同遭遇,兩個人都沒有了師父。
但細說起來,只要文垂楊的幾個徒弟不是傻瓜,自然會猜到師父是怎麼死的,這胖子跟符圖宗的人混在一起,衛以蓮做為文垂楊的弟子怎麼會心無芥蒂,還將辛辛苦苦冒險得來的寶貝雙手奉上?
紅箋頗為費解,緊緊盯著對面鍾秀和那胖子的表情。
卻見胖子臉上露出了明顯刻意的驚訝之色:「咦,這真是沒有想到,難得衛師弟這麼快就想通了,還真是識時務。」
衛以蓮深深吸氣,緩緩呼出,顯是受了胖子的冷嘲熱諷還要保持冷靜頗不容易,他點了點頭,冷冷地道:「那還要多謝你為我們指點迷津。」
說了這一句暗含怨氣地話,他不再理睬那胖子,轉向鍾秀道:「鍾前輩若是沒有別的事情,在下還要帶著師弟們出海修煉去,就先告辭了。」
「等等。」鍾秀突然開口將他喚住。
衛以蓮轉身回頭,見鍾秀伸出一隻手將那乾坤袋在半空一拋一拋的,臉上露出一絲古怪的笑容,跟著手指輕彈,乾坤袋劃出一道弧線掉落到胖子張開的手掌中。
鍾秀低著頭不看衛以蓮,好整以暇彈了彈自己袖口上不存在的灰塵,慢條斯理道:「你剛才說要帶師弟們出海,我既然聽到了,便好心提醒一句,叫你師弟們注意安全啊。」
「你……」衛以蓮的語氣中帶著疑問。
一旁的胖子笑出聲來:「哈哈,衛師弟,你年紀也不小了,不會那麼天真吧。我和你們說過,現在刑無涯控制了整個無盡海,他可是有名的出手狠辣不講情面,鍾前輩看在你和你大師兄這份心意上,會想辦法保證你和顏師兄出海時的安全,至於其他的人,又沒有這等交情,總不能叫鍾前輩給一幫築基修士去做護衛吧?」
衛以蓮額上青筋跳起,忍不住道:「大師兄受傷甚重,只怕這一兩年都無法深入無盡海,哪裡還用前輩來保證安全?」
鍾秀冷淡地道:「那正好,我還省事了,你管好自己就是,別的人有手有腳,叫他們自己來找我說。」
衛以蓮臉色蒼白,拳頭攥緊了又鬆開,只是他的對面鍾秀面無表情,胖子微笑以待,最終衛以蓮憋著的一口氣就在這種對視中漸漸消散,頹然道:「築基期在無盡海不可能有什麼像樣的收穫,只是為了歷練而已。前輩還請高抬貴手,寬限一二。在下會時常過來探望前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