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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清響恭謹受教:「師兄提醒得是。」
莊豫笑容親切:「石師弟這麼聰明能幹,哪裡還需師兄多嘴,我這都是瞎擔心。」說著讓到了一邊。
石清響溫和地對他笑笑,同紅箋道:「走吧,我們進塔。」
符圖塔的正面只有空空的門洞,封禁法陣關閉之後,門洞上的禁制被取消,在外邊便能感覺到塔里陽光明媚,宛如沿著這條路,可以直達仙界。
這對於兩人都是一段充滿了新奇與未知的冒險,石清響握住了紅箋的手。
寂靜肅穆的符圖塔里,戴明池的氣息好似無處不在,謹慎起見,兩人連神識交流都省了。
但既然進來,必要仔細查探,兩人先在第一層站住,好像只是隨意停下來打量打量周圍長長見識,各自將神識完全放開,一往左一往右,在塔內鋪散開來。
這符圖塔第一層給兩人的感覺都是空蕩蕩的,符籙有,但並不像兩人之前想得那樣多,整層加起來也只有十幾張的樣子,一張張離得很遠,孤零零擺放在桌案上,雖有法陣保護,卻連個名字都未標註,更不用指望桌案上有說明用途的玉簡。
除了這些再無它物。
沒有觸發的符籙,石清響和紅箋就算拿在手裡,也無法辨別它有什麼作用。
石清響不再浪費時間,抬腿沿著灰色石階往上走。他的神情略顯凝重,符圖塔一進來便如此,多少有些出乎他的預料。
第三百零六章 塔里有人?
紅箋跟著石清響亦步亦趨,兩人上了符圖塔的二層。
這二層與第一層的情況相仿,法陣運轉悄無聲息,法陣的光籠罩在符籙上,那些符籙看上去微微泛白。
紅箋左顧右盼,同石清響感嘆道:「全都是些符籙啊。」
石清響的回應顯得有些漫不經心:「符圖塔,可不都是符籙。」
兩人進到這等宗門重地,若是始終一語不發,一副戰戰兢兢如臨大敵的模樣,任誰見著都會覺著他們心裡有鬼。
紅箋深明此理,側過臉同石清響笑笑,扮了個鬼臉,悄聲道:「是不是宗門裡所有的符籙,每一樣都在這裡找得到啊?供在這裡,一代一代傳承下去?」
石清響面上不拘言笑:「我宗雖然實力冠絕道修大陸是自我師父開始的,但其實符圖塔早便存在了,至於歷代祖師是何用意,咱們還是不要妄加猜度的好。」
紅箋「噢」地一聲,撅起了嘴。
石清響雖然嘴上教訓了「蕭蕭」,心裡卻在思考著相同的問題。
兩人一層一層漸往上走,他的思路也慢慢清晰起來。
從外邊看,符圖塔至少應該有二十幾層,如今底下幾層已經探看明白,都是簡單供著一張張符籙。
這些符籙,很有可能是符圖宗門人要經常用到的,它們的製作方法已經由塔里流傳出去,說不定便放在符修院的那些房舍里,供人研究學習。
據他所知,符圖宗里負責制符和專心修煉的是兩幫門人,平日裡從無交流。
便是制符,也沒有人能從頭到底做下來,由製作符紙到精煉能量,再到刻畫符陣,最後成符,哪怕一張最初級的符,也要經過四五人的手,如今符圖宗發展到第一大宗,宗門裡光專門管著精煉各種制符能量的就有幾十人之多。
但兩世加起來,石清響也未發現那些珍貴的高階符籙是由何人在製作。
像能完全控制別人的「他生符」、暫時提升修為的「大造化符」,還有那叫江焰朝思暮想的「心劍」,宗門裡無人在造,也不知道它們來自何處,好像就是戴明池施了法術,這些寶貝便憑空出現在了符修院。
這幾樣符籙依石清響此時的地位都能搞到手,他也確實曾把它們拿在手裡仔細研究過,甚至觸發了觀察,都沒有什麼太大的收穫。
石清響由此斷定,符圖宗的符籙是一門完整高深的傳承,這門傳承除了在一宗之主戴明池的腦海里保存著,大約就只能去符圖塔里尋找了。
符圖塔里不會如此簡單,總有什麼是他和紅箋不知道或者說尚未發現的秘密。
一旁的紅箋顯然與他想到了一起,石清響突覺她身上靈氣波動了一下,應是紅箋悄悄施展了什麼法術。
紅箋施展的是「凝神注目」,她也在努力地尋找線索。
如此直到上了第七層,紅箋目光一凝,她在一個法陣里發現了封禁符,有需得封禁的東西,是什麼呢?
石清響臉上黑氣湧現,他停下來,對紅箋道:「扶我一把。」
紅箋面露緊張之色,扶住了石清響,急問:「可是不舒服?」
石清響道:「有些頭暈。」
兩人在這層磨蹭了一陣,繼續往上去。
「上古仙文」供在最頂層,越往上走,擺放的符籙越少,十五層往上每一層只有一張大桌案,桌案上合放著兩三張符籙。而法陣和封禁符越來越多,紅箋沒辦法和石清響交流,就這樣扶著他,逐級登上了頂層。
兩人終於在符圖塔里看到了玉簡,說是「上古仙文」,其實都是修士所創,至於留下這些文字的古修士最終有沒有成為真仙,那只有天知道了。
他們留下了這些符號,卻沒有把神念一起附上,乃至後人只看這零星的記載,已經無法知道這些古怪的符號代表什麼。
曾有符圖宗的某代宗主好事,研究過符圖塔里保存下來的「上古仙文」,最終得出結論,這應當只是哪位修士記錄下了當時他身邊發生的大小事,裡面或許有些秘密,但既不是功法,也不涉及傳承,除了滿足好奇,實在沒有什麼大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