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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清響好像聽到了她心中所想,道:「米時獻這個人你不要動他,我還有用。距離丹崖宗的宗門秘境還有半年時間,如果你閒不住,可以利用這半年好好想一想,你想要的是一個什麼樣的丹崖,建設不比破壞來得輕鬆,甚至有時候更難。」
「我想要的是一個什麼樣的丹崖……」
紅箋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在她心中一直想的是有冤報冤,有仇報仇,誰殺害了宗門許多前輩,破壞了丹崖的寧靜,將堂堂名門大宗變成了一個人云亦云沒有自己靈魂的附庸,誰就要為此付出代價,至於剩下的,自有師弟陳載之來接手。
可是石清響的這幾句話,卻好似在她腦海間猛然打開了一扇窗,叫她看到了一個先前根本未曾注意到的世界。
這段時間紅箋在香積峰住著,宗門的許多木靈根修士對她而言不再僅僅是一個名字,成了朋友的雖然只有一個童黛,那也是因為她扮作的蕭蕭實在叫常人望而卻步,其實他們中間有很多人一心向道,每日潛心苦修,並不都像費承吉那麼趨炎附勢。
丹崖的未來會怎樣?
平心而論,在前任宗主凌虛子活著的時候,丹崖宗便出現了很大的問題。
如今水、木兩系間的矛盾無疑更深,待等陳載之結成元嬰歸來之際,是不是僅憑傳宗玉簡便可以令穆逢山退位讓賢?還是會使得兩下大開殺戒,最後剩下一個只有水靈根的丹崖宗?
「你只要把這個問題想清楚,集中精力提升修為趕緊結丹,剩下的事情交給我。」石清響的話將紅箋信馬由韁的思緒扯了回來,紅箋這才發現方才自己走神了。
而此時童黛已經走進了法陣,這話題不適宜再多說,紅箋閉上了嘴。
童黛擔心地向著紅箋的位置望了一眼,她剛才在洞口外邊看到了米時獻,對於石清響突又要見她心裡不由打鼓。有求於人,她深施了一禮,道:「石先生!」
石清響開口道:「童姑娘,我在此是客,本來你們丹崖宗的事我不該多管,不過蕭蕭親自跑來求我,我實在不想令她難過。」說到此處,他恰到好處地頓了一頓。
童黛忍不住驚訝地往紅箋的方向看去,在她想來蕭師妹那份沒頭沒尾的迷戀遇上輩分、修為都高高在上的石先生肯定要碰得頭破血流,誰知看樣子石先生竟還真的便待她與旁人不同。
「齊長老是我的師叔,既然他還不知道這件事情,我多給你一個選擇,不想去他那裡,你可以留下來照顧我。我想你師父看在我是個病人份上,會樂於成全此事。」
「啊!」童黛輕呼一聲,她沒想到石清響給她指了這樣一條路,全無準備之下心中一片混亂,求助地望向紅箋。
紅箋也有些意外,但她立時反應過來,道:「童師姐,你和衛師兄的事我已經和石先生說了,放心吧,石先生是正人君子,他會幫你們的。」
石先生是不是正人君子童黛不清楚,但有蕭蕭可以依賴,總好過去伺候那齊天寶。童黛不再猶豫,彎下腰去:「多謝石先生。」
石清響道:「你送一下蕭蕭,順便帶米時獻進來。」
這就送客了,可紅箋感覺還有好多話沒說呢,她見童黛眼巴巴望著自己,只得站起來笑道:「那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保重,過幾天我再來看你。」
紅箋出了洞府,在門口看到老實等候的米時獻,錯身之際沖他嫣然一笑,暗忖:「不知道石清響要留著這狗叛徒做什麼,但你實在是走運,先將腦袋寄下。」
米時獻被她笑得莫名其妙,不過對方是費承吉的弟子,又兩次在石清響洞府里碰到,他不想得罪,便也附和著笑了笑。
果如石清響所料,這次圍繞童黛而起的風波突然有了這樣一個發展,費承吉雖然意外,卻沒有多想欣然答應,事情很快平息下去,沒有人再提及。
童黛有時候會回香積峰來,但大多數時候都呆在了赤輪,紅箋再次見她,便感覺她情緒很好,想是在那邊離著衛以蓮近了,能時常見面,對她而言反到是因禍得福了。
紅箋這邊費承吉原本擔心沒有童黛看著她再闖禍,可這丫頭好像突然收了心,除了隔三差五跑去找童黛,便是潛心修煉。
這叫費承吉不由點了點頭,蕭光渡這妹妹能修煉到築基圓滿,也不光是天賦驚人,距離開放宗門秘境只有幾個月的時間了,足見她還是知道輕重緩急的。
修煉之餘,紅箋一直在思考石清響丟給她的那個問題:要建設一個什麼樣的丹崖?
她找到機會悄悄去問石清響,是否知道師弟陳載之的下落?
石清響的表現很像一個神棍,他道:「陳載之還活著,他得到你師祖臨終真傳,修為應當還不弱,不過這麼多年,想找到他的人不是一個兩個,沒有誰能成功,這足以說明他很謹慎。這種時候,你就別想找到他了。也許再過個一年半載,我能估計出他藏身的大約位置。」
這種類似朋友間吹牛的無稽之談,紅箋信都不信,當下「切」地一聲甩手而去。
丹崖宗的結症要如何才能解決,紅箋有時會想起躚雲宗,但是躚雲宗明顯也有它的不足,就像費承吉收了自己為徒想教也無從教起一樣,躚雲宗的金丹修士數量稀少有這方面很大的原因。
這真是個連真仙也頭疼的難題啊。
紅箋思來想去,最終覺著若要找到一個好的辦法,只怕是要像了解躚雲宗一樣去各大宗門走走看看,吸取各家的長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