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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嬌也知道小瀛洲不可能把這麼重要的東西交到外人手中,她只所以要來這麼一下,是為防著交易完成的瞬間對方兩個元嬰悍然動手,想將他們支得遠些,如今宗寄春如此決定,她也算目的達到,至於宋回,她根本未放在眼中,當下讓步道:「行,叫他留下,你們退後。」
奚旭將放「仙曇花」的罈子交到宋回手中,道:「我們離開可以,紫慧大師需得留下做個見證。現在你那『七線冰蟲』也該拿出來給我們一睹真容了吧。」
明川宗紫慧修為是金丹圓滿,仇嬌望了那大和尚一眼,沒有反對,自身上掏出一個巴掌大小的玉盒來。
她伸出食指慢慢將盒蓋推開些許,氤氳霧氣自縫隙汩汩地向外冒,眾人站得近了都感覺有寒意撲面而來。
仇嬌道:「『七線冰蟲』就在盒子裡,現在還不能交給你們,不放心你們同樣以神識來看吧。」
一時間所有人的神識都集中於仇嬌手上那小小的盒子,奚旭和宗寄春看過之後齊往紫慧望去,紫慧動作要比兩位元嬰慢一些,他查看半晌,終於肯定地點了點頭。
奚旭鬆了口氣,向紫慧道:「一切就拜託大師了。」
宗寄春亦叮囑徒弟:「定要叫她先解除與『七線冰蟲』之間的聯繫。」
一切議定,奚旭、宗寄春等人直退到數里之外,島上僅留仇嬌、宋回和紫慧大師三人。
第二百二十五章 血腥交易
宋回深感責任重大,過於緊張令他不自覺地全身繃緊,雖然他極為反感眼前這妖婦,卻不敢帶有任何的情緒,對仇嬌道:「你先解除對『七線冰蟲』的控制,咱們再交換。」
仇嬌並未廢話,開始掐法訣對著玉盒裡的「七線冰蟲」施法。
御蟲,尤其是這種魔蟲,不要說宋回,整個小瀛洲都是門外漢。
仇嬌手勢繁複,一道道法力自玉盒小小的縫隙鑽進去,激得盒子裡的「七線冰蟲」十分煩躁。
宋回在旁看得一頭霧水,但他怕給仇嬌以可乘之機不敢有絲毫露怯。
這次交易,來之前小瀛洲方面早料到仇嬌會有這樣那樣的要求,宗寄春師徒身上佩著聯絡法器,宋回這邊一舉一動宗寄春離遠都瞧得清清楚楚。
不過御蟲之道宗寄春也只是出了仇嬌這回事才臨時惡補了一鱗半爪,實在不能給徒弟什麼意見,他吩咐宋回:「看紫慧大師怎麼說。」
宋回將求助的目光投向了紫慧。
紫慧也看不懂仇嬌這法術,不過他對御蟲御獸有些了解,等仇嬌施法完畢,玉盒裡的「七線冰蟲」重新恢復平靜,他開口對仇嬌道:「煩你取一滴血滴在盒子裡。」
魔蟲妖獸對主人的血具有天生的畏懼,即使再擅長偽裝也不可能絲毫破綻不露,紫慧提出這麼一個要求,便是想據此判斷仇嬌經由適才施法,是不是真的和「七線冰蟲」脫離了關係。
仇嬌明白紫慧的用意,很是配合滴了滴血進去,紫慧凝神觀察一陣,衝著宋回點了點頭,示意仇嬌這邊沒有做手腳。
宋回鬆了口氣,他同仇嬌本來便站得很近,當下一手將放置「仙曇花」的罈子遞過去,一手接了那玉盒回來。
交易順利完成。
看得出仇嬌如願拿到「仙曇花」也是長出了一口氣,道:「好了,事情既已辦完,咱們就此別過吧。」
宋回將目光自玉盒挪到了仇嬌身上,這妖婦急著脫身,看來也是頗有顧忌,生怕他們這邊出爾反爾。
不過「七線冰蟲」到手,當務之急肯定是趕回去治療宗主的病,師父也說了,這妖婦就暫且放她一馬。
故而宋回眼見仇嬌轉身欲走,只是兩手緊握玉盒,沒有多事去阻止。
仇嬌放出飛行法寶,將一隻腳踩了上去,身後紫慧大師突然喊了一聲:「且慢!」
再見紫慧大師臉色已變,他不但喊了,手上也沒有閒著,飛快施法,一張藤蔓結成的大網虛空浮現在仇嬌身前,將她的去路擋住。
宋回心中一凜,他直覺有異,紫慧是客人,若不是他所見證的交易出了問題,絕不會多事攔阻仇嬌不讓她離去。
果然紫慧大師匆匆急道:「你這女人不要走,」他回手指了玉盒,「這『七線冰蟲』有問題,我竟被你蒙蔽,你有意不讓大家看到,盒子裡的根本不是『七線冰蟲』,而是一隻動過手腳的變異『五線冰蟲』。」
正因為太順利了,宋回把玉盒接過來,紫慧有些不放心,神識又伸進盒子裡檢查了一遍,一下子就發現了問題。紫慧急得汗都下來了,他受託來幫助小瀛洲的人辨明真偽,沒想到就出了差錯,方才玉盒在那仇嬌手中,她明明只有金丹後期,怎麼就騙過了自己的神識?
宋回一聽這話登時又急又怒,他上前兩步,和紫慧大師呈掎角之勢擋住仇嬌退路,喝道:「還想跑?把『七線冰蟲』交出來!」
宗寄春自聯絡法器中看到了這一幕,不由地大吃一驚,失聲道:「糟糕!」
離得太遠,奚旭和紫慧的兩個徒弟看不到島上的情形,奚旭知道宗寄春以神識自法器中關注著正在進行的交易,他突然反應這麼劇烈,到將奚旭嚇了一跳,急忙問道:「怎麼?」
宗寄春張嘴欲言,卻見仇嬌回過頭來,冷冷地道:「怎麼,東西拿到手了,立刻便翻臉不認人了嗎?」她臉上有煩躁,有不屑,目光含煞,帶著先前沒有的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