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頁
保險起見,紅箋到了符圖宗未忙著靠近,先在宗門外邊轉悠,放開神識,尋找進出符圖宗的散修。
剛被招攬不久的散修就像剛被套上轡頭的野馬,一旦離開宗門,身上的散慢彪悍之氣馬上固態萌發,很好辨認。
大半天之後,紅箋等到了目標。
兩個金丹修士駕了飛行法寶出來,說說笑笑,未飛多遠,便被紅箋攔住了去路。
紅箋已然運轉了「仙霓霞光」壓制修為,改換模樣,故而在他倆眼中,擋路的是個模樣清秀的金丹中期女修。
紅箋未等二人發作,逕自開口道:「二位是符圖宗的修士對不對,我剛看你們自宗門裡出來,煩請傳個信給江焰,就說故人柴小紅要見他,再問一句,他答應我跟他們管師伯那裡要一株仙曇花,事情可曾辦成了?」
那兩個修士張了張嘴,這一聽就不是一般的關係,不過「仙曇花」?近來沒聽說躚雲宗的「仙曇花」開放,那江焰該不會是以此為餌,騙人家姑娘吧?
不過江焰雖然修為不高,也不是符圖宗的,無奈人家背後有靠山,正管著二人,所以兩個修士不敢怠慢,也不多嘴詢問,十分痛快地給江焰送信去了。
江焰一聽便知是何人找他,猛然瞪大了雙眼,催著兩人帶路,匆匆趕來相見。
這一回因為事先有了心裡準備,江焰見到紅箋高興歸高興,到比盧雁長冷靜得多,他打發了那兩人,長吁了口氣,道:「我的姑奶奶,你可是出現了。」
紅箋有話同他說,揮手布置下結界,兩人又往遠處飛了飛,紅箋方關閉了「仙霓霞光」,露出本來模樣,道:「江焰,這八年我被關在一處結界當中,一直不得回。」她將那小世界的情況簡單說了說,問他道:「我想見一下石清響,你們還好吧?」
江焰就在她眼前,已經結成金丹,故而紅箋的「你們」,其實問的只是石清響。
不知道為什麼,雖然大師伯、盧雁長都說這些年石清響一切順遂,過得簡直是春風得意,紅箋心中卻始終有絲陰雲揮之不去。必須要同石清響最親近的江焰親口確定,她才能稍稍放下心來。
江焰沒有當即回答,先是沉默了片刻,這沉默叫紅箋更是不安。
停了一停,她聽江焰道:「放心吧,他沒事。他一直知道你還活著。」
紅箋聞言心下稍安,可江焰這話卻似是話中有話,她向那小子望過去,見他挑了挑眉,接著道:「知道他為什麼將我叫來符圖宗嗎?當時他的眼睛突然看不見東西,一動用神識就頭疼得不行,這個樣子,身邊又沒有可以信任的人。」
紅箋大吃一驚:「怎麼會這樣?」
「按他的說法,是沒有解決體內道魔衝突便提前結嬰所付出的代價。」
「連他自己也沒有辦法治好?」
「沒有,他什麼也看不到,又不能動用神識感應,空有元嬰的修為,卻與廢人無異,他的這個情況只有戴明池和我知道,戴明池因此特別放任關照他,他要做什麼事,差不多都是通過我去做,我幫他瞞著符圖宗其他的人。」
紅箋突然覺著一陣錐心之痛,她不在的這些年,世人只知石清響結了嬰,大權在握,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哪裡知道他過的竟是暗無天日的生活。
為什麼?為什麼石清響當時明明知道他的身體不宜結嬰,依舊不計後果的結嬰了呢?
紅箋再也按捺不住焦慮的情緒,道:「我要見他,江焰,你想辦法快些帶我去見他。」
江焰沒有遲疑,立時答應了。往符圖宗去的路上,他出言寬慰:「你別著急,他除了看不見,不能動用神識,別的都很好,和外邊傳的情況差不多。」
第二百九十三章 重生的意義
石清響住在星漢殿。
聽江焰介紹,紅箋更加深切感受到了石清響此時在符圖宗的地位。
符圖塔、日行宮、星漢殿,是符圖宗最為重要的三個地方。
符圖塔,不用說,那是符圖宗立宗的根本,日行宮,是化神戴明池的住處,星漢殿,原本是戴明池前面歷代宗主召集門中長老商議大事的地方,戴明池接任之後,尤其是隨著他成為化神,長老們漸漸習慣有事直接去日行宮請示,星漢殿也就空閒下來。
戴明池叫石清響住進星漢殿後殿,除了考慮到他的身體,還分派了一項重要的任務給他:想盡辦法,不惜代價,務必趕緊將那半部魔文寫就的《大難經》破解開。
即使是在符圖宗,這件事也只有寥寥幾人知道,故而在眾多門人弟子眼中,戴明池偏愛石清響,那心簡直偏到胳肢窩去了,像南宮久這等失寵的弟子只有眼紅的份兒。
紅箋跟著江焰未費什麼周折便進了星漢殿,一路只要江焰解釋說這是石清響要見的人,連個攔下盤查的都沒有。
星漢殿占地極大,前殿有人看守,以前為石清響看門的竇東陽服侍自己的師父去了,新換的護衛修為不弱,赫然竟是兩個元嬰。
不過兩位元嬰對江焰這金丹初期十分客氣,打個招呼,詢問兩句,隨即痛快放行。
進到後殿,走不多遠,仿若夜晚提前降臨,周圍黑了下來,再往前伸手不見五指,紅箋對石清響將自己置身於黑暗中早有準備,放出神識,悄聲問江焰道:「那兩人可靠得住?」
江焰回答她:「咱們自己招攬的散修,放心吧,這裡只有我可以隨意帶人進出,就算是南宮久、梅杞幾個要進來,也需得先行通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