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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沒死的,我知道,我勸你一聲,不要因小失大。」
那賊人簡直快要氣死了,在山谷里一陣抓狂地大叫,「陰陽蠱花鏡」雖然神奇,卻被紅箋猜中,這確實是陰陽宗的一件鎮宗之寶,道魔殊途,加上那賊人只有金丹圓滿的修為,勉強只能發揮出它的四五層威力,對於陽鏡尚能控制得了,陰鏡那一半要想叫它聽自己的話,尚需旁人幫忙。
紅箋元嬰期的強大威壓一落下來,那賊人便感覺到山谷內氣流有些凝滯。
他獨自跳了半天腳,慢慢地冷靜下來。
對方所說的男修是指上個月他捉回來那幾個,這是他第一次往回捉男修,捉回來後除去殺掉解悶的和昨晚宰的那老頭兒,還剩下兩個活的。
兩個男修不算什麼,是殺掉還是放了對他而言沒有半分損失,只是對方這麼得寸進尺,步步緊逼,叫他覺著特別不舒服。
他已經好幾十年沒有這種窩囊的感覺了,這叫他回想起了一些十分噁心的記憶。
不過他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將這種深惡痛絕的感覺壓下,出了自己的住處,進了後花園。
山谷外天寒地凍,除了松柏,偶爾雪下面能見著一兩株不畏寒的靈草,這後花園因為「陰陽蠱花鏡」的關係卻是一派春意盎然。
小徑上花枝低垂,藤蘿纏繞,薔薇架上開滿了花,香風輕輕吹拂。
那賊人沒空細看,匆匆往後面的小偏院走去。
中途經過一處禁制,他站定往那黑暗潮濕的洞穴里看了兩眼,轉頭一時走得更快了,像後面有個看不見的鬼怪在追趕。
到了小院門口,那賊人沒有進去,先「咳」了一聲,方道:「乖女,今天過得怎麼樣?」
裡面沒有人應聲,此時谷外紅箋的聲音響起:「你還沒有考慮清楚麼,我耐心有限,從一數到十,再不交人我就不客氣了。一……」
後園裡這囂張之極的聲音聽得清清楚楚,那賊人焦躁地來回踱步,聽著紅箋不大會兒工夫已經數到了「五……」,以神識憤而傳音:「催什麼催,我有說過不給你人麼?等著!」
紅箋聽到冷笑一聲:「好,那我就再給你一刻鐘的時間。」
那賊人額上青筋蹦起多高,抹了把臉,轉頭繼續沖院子裡道:「乖女,你也聽到了,有壞人打上門來了,非叫爹爹將那兩人交出去,你先把人交給我吧,缺爐鼎爹爹過兩天再給你捉。」
院子裡依舊靜悄悄的。
外邊紅箋催得急,那賊人擔心時間來不及,踱了兩步,來到院門口,邁步欲進:「乖女,那爹進來了。」
他邁出去的那隻腳還未等落地,小偏院裡突然響起了一陣淒悽慘慘的哭聲,哭聲不大,不過此時環境正十分安靜,這聲音還是清清楚楚傳了出來。
那賊人權當沒聽到,逕自往裡走。
哭泣的女子十分傷心,一邊哭一邊道:「你又拿這些話來騙我,我都答應什麼都聽你的,也練這不要臉的功法了,你還說話不算數,是不是只有我死了,你才會滿意?你要敢進來,我就死給你看。」
那賊人聞言猶豫了一下,在偏院裡站定,隔窗耐著性子同屋裡道:「這次爹真沒騙你,真是有元嬰找來,爹昨天晚上已經和他們交了一晚上的手,現在他們堵了谷口,跟我要人。爹已經把所有的女修都交出去了,結果對方還不肯罷休,連你這裡那兩個男的也要。爹這是沒有辦法了才過來和你商議,若不交人,給她打進來,不要說你,大家都活不成。」
屋裡哭聲停了停,那女子猶帶著哽咽問:「她要人幹什麼?不會也是要練那功法吧?」
那賊人冷笑道:「我怎麼知道。這世上哪有什麼好人,她又不是他們爹,又不是他們……哼,費這麼多工夫和我為難,總不會是為著日行一善吧?」
第三百四十四章 不以聲名論英雄
那女子有些驚慌:「啊,那可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你把人給我,不過兩個爐鼎,你管他們去死,回頭爹再幫你找。」
那女子默然,停了停道:「你等我想想。」
那賊人急道:「小祖宗,你快點,你也不想你爹為了他們去和元嬰拼命吧。」
屋裡安靜了一會兒,那女子道:「交人可以,我要親手交到外邊那人手上。」
那賊人面露不快,停了停道:「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好,你聽信那賤婦的話,對爹如此防備,真是叫爹傷心。你想親手交就親手交吧,只是要小心,不要被對方瞧見,以免得多生事端。」
屋裡停了抽泣聲,片刻之後房門打開,走出來一個病懨懨的黑衣女子。
若是不認識的人第一眼見到這女子,定然要被她嚇一大跳。這女子瘦得只剩下皮包骨頭,衣裳不是很合身,穿在身上顯得裡面空蕩蕩的,真是一陣風都能颳走的樣子,皮膚是常年不見陽光的白,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再叫那身黑衣裳一襯,別提看上去有多麼彆扭。
在她面後,兩個男修五花大綁走了出來。綁他們的可不是普通的繩子,兩個男修修為不低,若非如此,也不能毫無反抗之力,這般老實。
那賊人盯著兩個神清氣足的男修看了半天,又看了眼前面的女兒,恨鐵不成鋼地道:「沒用的東西!」這副模樣不知道的還當他那女兒是遭人採補的對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