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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裡空間很小,布置的卻比紅箋那邊精心許多,空氣中有一股淡淡的香氣。
紅箋嗅了嗅,目光落到角落裡的梳妝鏡前,那裡擺放著香粉和胭脂,還有一個半開著的首飾盒,裡面堆著各色金銀首飾。頭飾耳環之類如果戴出去會讓宗門的前輩們不喜,紅箋卻知道姚真十分喜歡這些小東西,總是自己在屋裡偷偷戴著玩。
一條淡綠色的長裙搭在床鋪上,這條裙子紅箋前兩天曾見姚真穿過,襯得她腰身纖細,膚白如雪,當時紅箋贊過一聲,故而印象頗為深刻。
床下整齊擺著一長溜兒鞋子,紅箋有些驚訝,她還真不知道姚真有這麼多雙鞋子。紅箋頓了一頓,將手伸到枕頭下被褥間摸索了一陣,斷定這些地方沒有藏著什麼東西,站起身來環顧了一下四周,這屋子便只剩下床頭的柜子未看了。
紅箋打開了柜子,裡面塞得滿滿的都是衣裳,紅箋一眼掃見自己夢到的淺紅色長裙,心疾跳了兩下。
柜子里除了衣裳多之外,紅箋亦未發現有什麼異常,她不由地想:「師姐她什麼時間添了這許多衣裳?其中不少看上去新得很,我不記得見她穿過,是這一個月的事麼?」只有這一個月,自己遇見了那個神秘人,而姚真也有了她親口承認過的「奇遇」,兩個人各忙各的,不知不覺間變得有些疏遠,如今紅箋再來查探,卻發現姚真不知為何竟變得有些叫她陌生。
紅箋抹去了自己來過的痕跡,自信除了姚真本人再不會有人發現這屋子曾有人進來過,她懷著異樣的心情最後又打量了一下屋內各處,脂粉、首飾,還有那麼多漂亮的衣物,師姐這屋子除了小些,簡直像極了傳說中世俗界的小姐閨房。
該看的都看了,自姚真的房間出來,紅箋忍不住轉到了房後,窗下的那一大叢荊棘不過沒膝高,長得也不如何濃密,怎麼看都不像是能藏下個大活人,饒是如此,紅箋還是湊近了仔細看了看,果然荊棘叢中什麼奇怪的東西也沒有。
這還真是一個奇怪的夢,這個後窗紅箋先前從未關注過,夢中她怎麼會知道這裡有一叢荊棘呢?
紅箋只覺心裡堵得厲害,姚真是這丹崖宗里除了方崢之外與自己最親近的人,她現在身在何處?到底出了什麼事?是不是像夢裡那樣,正躺在一處未知的泥土裡?
第三十章 煉魔大牢的逃犯
三大化神一齊收徒引起的軒然大波已漸漸平息,丹崖宗也恢復了往日的平靜。
聽說那日過後,刑無涯只在丹崖宗多呆了半天,便領著兩個新收的徒弟登車而去,戴明池和季有雲卻在金東樓的錦繡峰長住了下來。
接下來的日子紅箋過得平淡無味,每日去給師尊閆長青請個安,閆長青有時會過問兩句紅箋的修煉情況,大多時候都是點個頭便叫她告退,紅箋回去後或者自修,或者去找兩位師兄請教。
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姚真的確是出了事。自從化神收徒那日她無故缺席,便再也沒有人見過她。
紅箋這期間到是見了齊秀寧一面,齊秀寧不知從何處已經知道紅箋搬到了晚潮峰,見面淡淡向她道了聲恭喜,這種態度卻叫紅箋不知說什麼才好。
當時因為她滿心滿腦想的都是姚真的生死,便道:「姚師姐還沒有消息,你知不知道……」紅箋有些說不下去,齊秀寧與姚真的關係只是表面上還過得去,私底下姚真沒少給齊秀寧白眼,齊秀寧心高氣傲,也瞧不起姚真。紅箋這也是死馬當活馬醫,最近的一個月她留在住處的時間很少,說不定齊秀寧會有所發現。
齊秀寧有些詫異地望了紅箋一眼,道:「她自是凶多吉少。你不是搬到晚潮峰去住了麼,不趁此機會好好修煉,整日記掛著這些做什麼?」
紅箋瞠目,這幾年在丹崖宗養成的習慣已經教她將意見藏在心裡,不再隨意反駁別人,齊秀寧看著她的表情卻突然笑了,道:「看來她到還不算是一無是處,好歹交了你這麼個朋友。」她收斂了笑容,正色道:「姚真妄想著投機取巧,有今天完全是自作自受,你不必管她,好好修煉才是正經。」
紅箋這才斷定,齊秀寧果然是知道些什麼。
紅箋做不到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唯有追著齊秀寧軟磨硬泡。齊秀寧只得皺眉道:「姚真那種資質,竟然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接連突破,你就沒有懷疑過麼?不怕得罪你,宗門考核結束之後,你們兩個夜裡出去我都曾跟蹤過,你去同你那弟弟一起修煉,不知有什麼好背著人的,還躲到亂石灘那種偏僻的地方,姚真卻是同邪魔外道有勾結,我早知道她不聰明,可沒想到她竟會蠢到去與虎謀皮。」
大意了,齊秀寧竟在暗中窺視過自己,幸好宗門考核結束的那段時間神秘人沒有出現在亂石灘。
紅箋一時說不上是生氣還是慶幸,當下要緊的還是細問究竟,齊秀寧急著回去修煉,匆匆道:「我怎麼知道她和什麼人勾結,那天半夜我看她偷偷跑到半天崖高處點了盞燈籠,向著無盡海深處忽明忽暗地發消息,若是她等的人來了,我一個小小的練氣弟子哪裡還藏得住,只得先撤了回去。」
紅箋微微有些色變,一個住在無盡海中的人……她莫名想起那神秘人手裡突然多出來的「月華丹」,難道說除了自己,他還找上了姚真?
突然不見了個大活人,雖然只是個練氣期的學徒,丹崖宗也並沒有不聞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