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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
「陰陽蠱花鏡」悄無聲息離開了原來的位置,很快它飛出竹林,接近了水坑周圍的法陣。那妖獸趴在坑底一點動靜也沒有,只水面上微微泛著漣漪,表明水下有個活物在呼吸。
但這一切在「陰陽蠱花鏡」進入法陣的瞬間驟然生變!
坑裡的水極速減少,形成一個黑色漩渦,一股巨大的吸力使得「陰陽蠱花鏡」當即現出形來,水面沉下去,妖獸露出碩大的頭顱。
那不是漩渦,是妖獸的血盆大口連著無底深洞,它憤怒的目光看到了「陰陽蠱花鏡」,眸色轉深露出一絲輕蔑,似乎想將這個發著光的小東西一口吞下肚去。
此時由遠處看過去,似有許多道雷電無聲擊中了法陣和它中間的大水坑,銀光繚繞,水花飛濺,竟如流星火雨。
動靜這麼大,紅箋卻沒有慌,先前那妖獸已顯露出警覺和神識的敏銳,被它發現很正常,至於法陣的異象會不會引來季有雲,她已經顧不得了,這妖獸一劇烈活動,坑下便傳來鐵索「嘩啦」「嘩啦」的聲音,季有云為了減少麻煩,鎖住了這隻元嬰圓滿妖獸,令它只能在水坑裡呆著。
如此到方便了自己。
箭在弦上,距離足夠近了,現在攻擊正是時候。
她毫不猶豫破開虛空,彈指一揮,登時周圍那些星星點點的銀光全都不見,唯有她指尖所向,真元如璀璨銀河直取妖獸的眼睛。晉階元嬰之後,她這招「長河落日」威力大增,與金丹圓滿時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於此同時「陰陽蠱花鏡」跟著空中一躍,脫離了那股怪異的吸力,這是石清響出手的時機,石清響感覺到了,「光陰箭」緊隨射出,這只是極短的霎那間,譬如電光石火,但紅箋仍是看出原本相差毫釐的兩道法術距離越來越大,未在空中相融,而是一前一後擊中了妖獸的頭顱。
「光陰箭」始終未能追上「長河落日」。
妖獸接連受到重擊,但這大傢伙不愧為元嬰圓滿,防禦驚人,兩記法術未能對它造成致命傷害,到惹得它狂性大發,前肢揮動,天上飛石砸落,它吃痛的怒吼迴蕩在整個季氏家廟。
紅箋暗叫不妙,為什麼合擊會出現紕漏,她只看當時兩道法術的情形便想到了原因,較之先前成功配合,她晉階了,那法術快了何止一籌,可石清響元嬰不再,境界跌落,「光陰箭」的速度卻慢了下來,這次配合失敗是兩個人的原因,可看石清響一臉彆扭,顯然沒有意識到這一點,紅箋來不及同他解釋,只道:「再來!」
她隱隱感覺到一股巨大的危險在快速接近。
紅箋已經在想,如果這一次再不成,是不是該先行逃命。
石清響抿著唇沒有出聲,眼神中透著倔強,忽隱忽現躲避著妖獸攻擊的「陰陽蠱花鏡」外形突生變化,淡淡灰霧繚繞,紅箋在法寶的空間之內,感受不到這股灰霧有什麼奇妙,但妖獸的行動卻突然遲緩起來。
趁此機會紅箋「長河落日」再次揮出,這一次她有意放慢了速度,而石清響的「光陰箭」也早一刻打出來,紅箋一見兩道法術在半空的情況便鬆了口氣,鬆開了已經捏在手中,準備再補上一記的法訣,驅動「陰陽蠱花鏡」直衝上前。
兩道法術在距離妖獸前額僅剩尺許遠處匯合,異彩方生便徑直沒入妖獸的腦袋,這個位置,只怕會連它的妖魂一起擊碎,連出竅的機會都沒有。
此時紅箋的神識感受到了一股窒息般得驚悸,這是遇到強大敵人自然的反應,這裡的鬥法驚動了季有雲,他來了,近在咫尺。
唯一叫紅箋覺著寬慰的是,老賊即使來得再快,她和石清響還是搶在頭裡成功宰掉了這隻似乎對他十分重要的妖獸。
「陰陽蠱花鏡」自那妖獸爆起的漫天的血雨中穿過,紅箋輕輕鬆鬆拿到了那顆蘊含著巨大土系能量的妖丹。
該搗的亂搗完了,剩下的就是怎麼保住小命!
紅箋的情緒感染了石清響,剛剛成功殺死了妖獸,叫他出了口鬱氣,他神識遠不如紅箋強大,也就不像紅箋承受那麼大的壓力,猶帶著興奮問道:「是剛剛那老賊來了麼?咱們怎麼辦?」
「跑啊祖宗!」紅箋毫不猶豫地道。
「往哪跑?」
是啊,往哪跑這可是個大問題。要想逃得過化神,基本上是不大可能,與其在無遮無擋的無盡海里被他追上,還不如就在這季氏家廟裡看看有沒有能暫時躲避的地方。說不定季老賊投鼠忌器,不敢太過毀壞家廟,能叫兩人尋得一線生機。
沒有時間多給紅箋考慮,她只簡單說了聲:「回去!」便操縱著「陰陽蠱花鏡」調頭往後殿飛去。
幾乎就在「陰陽蠱花鏡」離開原處的同時,虛空如水幕般一陣搖盪,季有雲現出了身形。
他似乎對場上的情形已然心中有數,目光循著「陰陽蠱花鏡」消失的方向往竹林望過,中途目光一凝,嘴角露出一絲冷笑,一團巨大的虛影自他背後浮現出來,這虛影面目模糊,既像季有雲又像是那妖魂吞噬!
突然之間,紅箋覺著自己眼前一黑,就像有什麼東西將她與周圍隔離開,看不到也聽不到,神識完全不起作用。
她雖然還在憑感覺控制著「陰陽蠱花鏡」,可那法寶卻在竹林中漸漸顯出形來,季有雲伸出手,像有一道看不見的繩索牽引,「陰陽蠱花鏡」雖在拼命掙扎,卻距離著季有雲的手越來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