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頁
再者閆長青二十年來很少離開晚潮峰,所以紅箋編造為他相救的時間是青雲節,那時間閆長青大有可能去師父當年遇害的地方憑弔。
其中深意,只有了解,才能體會,而叫紅箋好奇的是眼前這仇嬌分明就聽懂了。她嘆了口氣,道:「這麼多年,你師父也頗不容易。」
她這是終於要開口了麼?
紅箋瞪著眼睛等著她,可仇嬌只說了這樣一句,便閉上了嘴巴。接著,紅箋便覺著仇嬌的臉黯了黯。不止是仇嬌的臉,整個屋裡的光線都突然黯淡了下來。
火光一跳,燈芯燃盡了長長一段,向一旁歪了過去。
仇嬌自一旁拿起個小小的燈芯剪,起身來到燈前,彎腰要去剪那燈芯。
好機會!
她此時是背衝著紅箋,渾身上下都是破綻,紅箋站起身來,快步走到她身後,右手伸出要去接剪刀,口中道:「你身體不好,我來吧。」
仇嬌看上去沒有絲毫防備,依言將剪刀交給紅箋,彎下的腰還未直起,紅箋一直掩在袖子裡的左手動了,自後面扶了一下仇嬌的背,「千足膽」的尖刺已經順勢在仇嬌背上輕刺了一下。
這一下入肉很淺,但仇嬌立時有了察覺,她似是一時還搞不清楚發生了何事,回頭欲看,紅箋的這套手段先前在閆長青身上用過,此時故技重施更是熟練,一掌擊中仇嬌的後腦,仇嬌登時失去知覺,身體軟了下來。
紅箋不由地心花怒放,這簡直太順利了嘛。
她收起了那根尖刺,以神識將仇嬌全面壓制住以防她轉醒,將她抱回到床榻上去,搓了搓兩手,心道:「哈哈,枉我還提心弔膽一番。再叫你吊我胃口,現在我就來好好看一看,你這『妙爐鼎』身上到底藏著什麼秘密。」
她來仇嬌這裡充其量不過半個時辰,到天亮還要好久,足以慢慢探究這仇嬌的秘密,徹底搞清楚真相後再去考慮下步應當怎麼辦。
所以紅箋不慌不忙,帶著按捺不住的好奇運轉了《大難經》,將掌心放到了仇嬌的頭頂。
真元經由紅箋的掌心侵入了仇嬌的大腦,化作千萬縷細絲,雨霧般包圍了仇嬌的識海,果然仇嬌只要不是發病的時候,她的真元根本形成不了什麼像樣的抵抗。
紅箋真元里暗藏的神炁如綿里針,無聲無息破開仇嬌的神識壁壘,深入進去。
紅箋目光微抬,盯在仇嬌頭顱上方的虛空里,仇嬌的記憶將被這些神炁所提取,反饋回她的識海,忠實地在這塊虛空形成影像。
畫面開始形成,奇怪的是當先出現的不是哪個人,而是浩瀚無垠的水,黑灰色的水洶湧翻騰著,猛然一個巨浪沖天而起,撞碎在高聳壁立的石崖上。
這是什麼?無盡海?這塊石崖是丹崖宗某處嗎?這仇嬌難道還真與丹崖宗有什麼關係?
紅箋有些心焦,她還是第一次自旁人腦海中看到這麼摸不清頭續的畫面。
紅箋加大了真元的輸出,極力運轉《大難經》,試圖看到點別的。
畫面中的黑色海水打著漩兒向她迎面衝來,漩渦中間突然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黑洞,這黑洞在她的識海里無限放大,一時間紅箋除了這個再也看不到其它。
糟糕!
紅箋意識到不妙,雖然還不知道是哪裡出了紕漏,但她當即便要拿開手掌,中斷同仇嬌神魂之間的聯繫。
為時已晚。
一股深深的倦意襲遍全身,紅箋只覺胸口極度噁心,眼前發花,四肢乏力,竟是連站都站不住,《大難經》自己停止了運行,她此時竟連將手從仇嬌身上拿開的力氣都沒有。
這種感覺是嚴重的真元枯竭,怎麼會?
這念頭剛升起來,還未等紅箋細想,她便眼前一黑,不受控制地一頭栽倒在仇嬌身上昏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紅箋漸漸有了意識,真元枯竭帶來的不適依舊非常嚴重,耳朵里轟鳴了好一陣才安靜下來,紅箋動了動手指,手指還能動,但她卻無法做出更大幅度的動作來。
紅箋睜開眼睛,眼前漆黑一片,呼出去的空氣被什麼東西擋住,返回來撲在臉上。顯然她所呆的這個空間非常狹小,只容一個人這麼平躺著。
叫紅箋心寒的是她竟感覺不到周圍有絲毫靈氣,這種無力的感覺,比被關在煉魔大牢里還要糟糕。至少在牢里她的身體還能動。
紅箋張嘴試了試,沒有任何聲音發出來。嘴巴里還殘留著一種甜膩的味道,應當是在她昏過去的這段時間,被餵食了什麼東西。
到這時候,紅箋已經意識到自己這是不知怎的著了仇嬌的道,落到了那女人的手中。
仇嬌不過金丹後期,自己怎麼會制不住她反而為她所擒?這個問題紅箋百思不得其解。
她生擒了自己,是想做什麼?自己還有沒有希望脫身?
紅箋正胡思亂想,突覺有人在她身上拍了一記,跟著仇嬌的聲音響起來:「醒了?急也沒用,老老實實等著吧。」這女人大獲全勝,聲音里到是聽不出有什麼得意的情緒。
隨著這一拍,薄薄的一層什麼東西觸到了紅箋臉上,紅箋突然醒悟:「是那個袋子,仇嬌將我裝在了那個黑色袋子裡。」
第二百二十三章 離開小瀛洲
這個黑色的袋子竟是一件詭異的法器。
仇嬌就這麼堂而皇之的擺出來給紅箋看到,真是囂張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