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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在荒漠中極度乾渴的旅人突然發現綠洲,紅箋興匆匆跑去神殿,便是趕著求得這樣一件寶貝,當年商傾醉可以為化干戈在無盡海中央豎起天幕,今日她也可以為了保護魔域,不叫生靈塗炭,而徹底堵上異界和鬼怪深淵之間的通道。
那一道火系法術為她開闢了將近千里的道路,紅箋由後緊追,傾盡真元再添一把火,將速度提升到極致。
此時她識海中有個聲音正喋喋不休:「哈哈,小爺天生慧眼慧心,當初一見到你,就看出你這丫頭骨骼清奇,是個有大造化的,怎麼樣?哈哈,丹崖宗那老不死還想搶了小爺去化形,等從這裡回去,小爺第一個要去它的地盤上跺幾腳,妒忌死那混蛋,看它服是不服!」
紅箋表情很是怪異,趕來鬼怪深淵的路上她便清楚地感應到就在她識海中靈根旁,多了個白白胖胖的小男孩兒,雖然盤膝而坐小小一團,卻渾身透著古靈精怪,而且模樣叫紅箋莫名覺著似曾相識,竟是化形成功的木系靈種。
木系靈種自紅箋築基期便被她收入體內,更因上古靈泉脅迫而變為靈根,按說只有等紅箋成為真仙,才有能力助它化形得到自由,可沒想到,紅箋自蜃景神殿中拿到了寶貝,就像天幕是由大量的太虛元氣組成,這件異寶也蘊含了強大的能量,紅箋以元神化身將它攜回,暫時收在體內,木系靈種偷偷摸摸揩了點油,竟然提前化形了。
這些年雖然木系靈種有時也嘟囔幾句,都是嫌紅箋沒有去找木靈根修士讓它吸收真元,絕大多數時候遭到紅箋的斷然拒絕,再加上隨著紅箋來到魔域,她接觸的都是些魔修,木系靈種對這些人提不起興趣,也跟著消停下來。
紅箋一路上都忍受著這小胖子的魔音貫耳,此時無奈地道:「不知它會不會服,反正我是服了。」
木系靈種還處於極度興奮當中,「嘿嘿」而笑:「等從這鬼地方回去,我就出來,不過你可不能丟下我,我還要跟你回道修大陸呢。方紅箋,我還沒名字呢,不然你幫我起一個?你說我叫木大爺怎麼樣?」
紅箋有些無語,此時火勢漸微,她人已經到達深淵深處,害怕木系靈種嘰喳個沒完,當機立斷道:「很好,就叫這個吧。」
遠處響起震耳欲聾的法術轟鳴,這聲音響在深淵底下,傳到紅箋所在之處仍能引起鬼怪們騷動不安。
應當是石清響三人遇上了那異界怪獸,兩下正在交手。
木系靈種還在叨叨什麼紅箋已經充耳不聞,她往周圍打出幾道火系符籙,手掐法訣,推動滾滾紅浪,如一條渾身燃著流焰的火鳳凰硬生生鍥入鬼怪的海洋,逆流而上,向著深淵的盡頭飛去。
消耗很大,幸好沒有出現那種化神圓滿實力的異獸。
遙遙的,紅箋藉助火光望見深淵盡頭異界的通道,那裡已經沒有了任何隔擋,各種黑色灰色看不出面目的怪物如開閘之水,正以一種傾瀉的速度張牙舞爪衝進深淵。
石清響三人在正面迎戰實力高過他們數階的異獸,紅箋不敢延誤,深吸了一口氣,催動真元,將手上烈陽般的火球推了過去,這時盤坐識海的木系靈種突然跟著她伸出白嫩嫩的手指一點,一股精純的木系真元出人意料噴到了火球上,橙黃火焰頓時轉為白色,映亮了紅箋的臉。
火球轟入密密麻麻的怪物群中,登時就有了一大片空當,活下來的怪物畏火,被這麼大的個火球突然堵住了通道齊齊後退,紅箋二話不說,抬手掌心裡便多了個古舊的捲軸,向著通道拋了過去。
那白色古卷在半空發出奪目光芒,哪怕是紅箋一時間也產生了失明之感,能量翻湧,她怔怔站在原地,不知是什麼在她耳畔呼嘯而過,宛然千軍萬馬,整個鬼怪深淵都在為之震動。
直到這團光漸漸黯淡下去,紅箋才發現她適才祭出去的白色古卷已經消失不見,同時消失的還有連接異界的通道,取而代之的是一道白色幕牆,就在紅箋眼皮底下,凡有鬼怪不小心撞上,立刻就被強大的能量化為灰燼,想來在另一面也是如此。
紅箋長出了口氣,只要這裡堵上了,有那麼多元嬰在上面竭力殺敵,深淵裡的怪物會越來越少,這場危機才有可能真正化解。
「轟隆隆」,深淵異獸那邊鬧出來的動靜極大,紅箋不再耽誤時間,立即趕去支援石清響。
解決了後顧之憂,紅箋心情大好,也不嫌木系靈種吵鬧了,笑道:「大爺,剛才多虧你幫忙。」
「那是自然。」木系靈種得意洋洋。
「怎麼想起來幫把手了?」紅箋好奇。
「我不是用了點兒能量嗎,怕你堵不上那個大窟窿,萬一堵不上,你再撐不住交待在那裡,咱們好朋友一場,多叫人傷心。」
紅箋輕笑:「你是怕我交待了,你落在這鬼地方,對著那麼多怪物,也自身難保吧。」
「你這女人,幹嘛要說出來,一點兒都不可愛。」木系靈種兩手托腮,大眼睛忽閃忽閃的,小小的人兒看上去到頗有幾分可愛。
不過紅箋和他相處了百餘年,深知他底細,根本不會被這等假象所蒙蔽,「哈哈」笑了兩聲:「快算了吧,我可不用你這傢伙覺著我可愛。」
木系靈種嘟起嘴,翻了個白眼:「我知道,你只要石清響那小子覺著你可愛就好了,偏心眼兒,當初我想他吸一下都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