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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龜冷笑不語。
「嘖,這個人神識還挺強,怎麼不選擇強魂呢?不是老石龜你由中搗鬼了吧。修為只有金丹初期……」
它話音未落,突然由那林間最高的閣樓上傳來了一股強烈的靈氣波動,靈雲飛快地往那裡聚集。
「咦,咦……」那神念「咦」了兩聲,住口不言。
石龜卻得意地道:「還是金丹初期麼?她馬上就晉階了。剛晉階境界不穩,你那邊的人先不許動手,等她穩定下來再打過。」
「瞎得意什麼,你難道不知就算她升上這一階,同我這邊的三個人相比,修為也是最低的。等她連輸三場,我看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那可不一定。」
兩道神念互相誰也說服不了誰,爭執一番,漸漸銷聲匿跡。
這方天地一時恢復了平靜。
而此時在那高高的閣樓頂上,紅箋正端坐在靈雲之間,低垂雙眼,澄神靜氣,體內金丹極速地飛旋,幾乎要破體而出。
肉身一呼一吸似於天地相合,體內真元神識隨著這種奇妙的節奏,漸漸在經脈識海中變得無比契合。
這個過程說短不短,說長不長,紅箋靈雲中入定,她懷裡的「寶寶獸」竟也老老實實動也不動。
沒有人發覺,此時「寶寶獸」全身的藍毛無聲乍開,靈雲中一些晶亮的微塵悄悄附著到「寶寶獸」身上,就此消失不見。
「啵」,紅箋神識中似傳來了一聲輕響,上方靈雲倒灌入體,她的修為升至了金丹中期。
整個晉階的過程無比順暢,順暢到無需再去費時費力鞏固新境界,這是一種紅箋從未經歷過的水到渠成。
就像時間到了花自然會開放,果子自然會成熟。
紅箋自從學了《大難經》之後,每一次尋求突破修為的壁壘都困難無比,這種體驗還是第一次。她坐在閣樓之上幾乎忘記了身處何地,一時真有心花怒放之感。
紅箋睜開雙眼,驀然發現「寶寶獸」還在懷裡,不由嚇了一跳,忙道:「寶寶,你還好吧?」
「寶寶獸」衝著她吐了個大大的泡泡,黑眼睛透著十足靈氣。
咦,小傢伙自來了這裡,好像精神了許多的樣子。
紅箋沒有多想,坐在閣樓頂上,兩手托著「寶寶獸」的腋下,將它舉了起來,頭挨著頭輕輕蹭了蹭它的腦門,笑道:「寶寶,我晉階了,你高不高興?」
「寶寶獸」「吱吱」而叫,聲音中透著歡快。
紅箋復又將它抱起,站起身來:「不是說有三個人要來找我打架麼,怎麼還不來?算了,不等了,咱們去下面轉轉,看看這閣樓里藏著什麼好東西。」
一陣涼風吹來,林間樹木一齊沙沙作響。
紅箋腳尖輕點,真元默轉,人已如一道青煙,徑直飛入了下面的閣樓。
第二百七十六章 講經閣
這棟閣樓一共五層,矗立林中,比別的建築都高出半截。
龍形飛檐下懸了幾串銅鈴,風一吹「叮叮咚咚」響個不停,真是想不注意都難。
紅箋進閣之前抬頭看了一眼,卻見迎面匾額上三個大字,赫然寫著「講經閣」。
這叫她微微有些失望,這麼顯眼的地方,為什麼不是「藏經閣」,卻是「講經閣」,不是說大能講經不值得聽,只是這個大宗門覆滅數千年了,哪裡還可能有人在這閣樓里講經?
閣樓里很是寬敞,只這第五層便能容納上千人席地而坐,絲毫不顯擁擠。
裡面的布局呈「回」字型,正中間設一平台,以簾幕遮掩。
設想那帘子若是拉開,上面有位大能端坐傳道,周圍五層樓由下到上坐滿了弟子,能有如此盛況,到不枉石龜說這裡曾是天下間第一大宗門。
再是繁榮一時,到現在也風流雲散,化為塵土。
紅箋不語,抱著「寶寶獸」默默找了個位置坐下來。
紅箋剛一坐定,卻聽講經台上垂簾後面「叮」的一聲響,她心裡一震,連忙以神識籠罩講經台。
此時台上不知由何處出現了一個虛幻的影子,這人影面目模糊,看不出年紀,由衣著打扮依稀能分辨出是個男子,他正以一個十分隨意的姿勢坐了下來。
這是……講經的大能?
莫不是這方世界真有如此神奇,大能人已殞落,魂魄卻能回來傳道?
紅箋再次四顧,確定在坐的只有自己,此時那簾幕後面已經傳來了人聲。
這聲音通過靈氣波動直達識海,紅箋凝神細聽。
這位大能生活的時代距今不知多遠,用詞很是晦澀難懂,所說的話十句中到有九句令紅箋不明所以,剩那一句似懂非懂,也不知自己理解的是否正確。
她聽了一陣,依稀知道這是位強魂有成的強者,正在給門人弟子們傳授強魂進入第五個境界之後如何應對各種困境,以尋求新的突破。
雖然大半聽不懂,但無疑大能講的這些十分重要,這等奇遇也不是輕易便能遇上的,紅箋不敢錯失機會,強行硬記,在心裡能留下一句算一句,說不定等日後修為高了會有所感悟。
大約過了小半個時辰,簾幕後收聲,幻影漸漸散去。
紅箋這才回過神來,低頭道:「咦,寶寶,你今天怎的這樣乖?」適才若是「寶寶獸」像往常一樣搗亂,她恐怕沒辦法聽得如此專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