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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夜到不是昏了頭,忘記紅箋乃是強體「不屈」境,他突然近身相搏,乃是有別的用意。
他發現與他做對的這女修所修功法十分厲害,不但學貫苦修、殺劫二部,她既是方、秦二人之女,「萬化生滅功」只怕也是會的,這也到罷了,最叫人驚懼的是她還學了大難部的功法。
但凡元嬰在真元運用上都有弱點,而經過史夜連番觀察,對方所差的就是還不能轉化吸收火系真元,換言之,離了防禦法寶,她對火系法術束手無策。
雖然史夜對火系真元的轉化也不過略窺門徑,但隨著他此時修為大幅提升,叫紅箋吃個大苦頭,他自忖還辦得到。
史夜突然迫得這麼近,就是要叫紅箋來不及調動「錦魄」、「若缺」,就在他的手即將觸及紅箋之際,掌心突然躥起兩道明晃晃的赤焰。
事起突然,紅箋確實沒有料到,她手上法訣打出,「錐心相」已然擊中了史夜,不過史夜除了身子微晃,並沒有太大的反應,而她這邊「萬流歸宗」收不了火系真元,剎那之間陷身火海,護身的真元罩直接破碎,只能靠肉身硬抗。
「不屈」境對上赤焰真火,紅箋只覺身上傳來一陣巨痛,連累得腦袋裡跟著一暈,施展瞬間挪移竟未能成功。
圍觀眾人齊聲驚呼,紅箋實未想到史夜施展出來的火系功法竟如此厲害,她踉蹌著向後退出數丈,驚見史夜掌心躥起的火焰不但未熄,反而越燒越旺,很快將他整個人裹住。
史夜長聲慘叫,他顧不得再與紅箋拼鬥,在熊熊烈焰中拼命掙扎,試圖施展出水系法術來逃過這匪夷所思的折磨。但是做不到,此時燃燒的火焰已不再是他最早釋放出來的火真元,身內長期積累的丹毒助長了火勢,這火早已轉化為水澆不滅,土隔不絕的異火。
紅箋退後兩步,抿緊了唇,冷冷望著他,腦海中浮現出一句老話:「自作孽,不可活!」
史夜此時的慘狀震懾住了適才還蠢蠢欲動的「上仙」們,他在烈焰中翻騰,在泥土碎石中拼命打滾兒,試圖能令自己身上的火小一點。
四周死一般的寂靜,只有史夜還在發出一聲聲野獸瀕死般的哀嚎。
沒有人上前,他身上的火越燒越烈,整個人成了個明亮的火球,突然那火球自地上彈起,向著天幕疾撲而去,慘叫聲戛然而止。
隨即四周「砰」「砰」連聲,除了先前發作過的榮華藏,所有活著的「上仙」一個也未能倖免,身體不一定在什麼位置便爆開個大洞,好在丹藥護住了要害,雖然俱都腿斷胳膊折的受傷不輕,將養一段時間便能恢復如初。
史夜死了,「祛邪符」這道套在眾人脖頸上的枷鎖以這種方式順利摘除,對此界絕大多數的人而言,這場看不到盡頭的人生噩夢終於醒了。
史夜以這種方式撞死在天幕上,他一身法寶只剩下兩件,先前便插在天幕上用來修煉的「自在聚靈索」和「天道令」。
隨著史夜身死,「天道令」易主,結界破碎,結界中的幾百人出現在了無盡海中。
紅箋看看這各色人等,罪魁禍首死了,餘下這些無名天道宗的弟子處置起來也不是快刀斬亂麻就能搞得定的。
「榮前輩,你受累安置一下他們吧,抓緊時間,等處理完了,我想請你和我一起去趟丹崖宗。」
【第八卷】
完結篇
第四百四十五章 如今的丹崖五峰
榮華藏其實並不擅長做眼下這個善後工作。
這幾百年,尤其是史夜做了宗主之後的一兩百年,各部部宗都做不了自己的主,一個個的往史夜身邊湊,彼此間甚少來往,榮華藏又是個悶嘴葫蘆,有什麼都放在心裡,除了師弟夏不降,和別人一年到頭也說不了幾句話。
不過半天這個重任就落到了夏不降身上。
死裡逃生的「上仙」們被「祛邪符」折騰掉半條命,而各部弟子和「仙仆」們大多自生下來就呆在結界裡,對道修大陸一無所知,史夜眼高於頂,覺著結界裡才是正經地方,外邊道修大陸生活的都是愚蠢的凡人,除了偶爾幾個運氣好的學到無名天道宗的傳承可以破例允許他們加入,其他芸芸眾生都如螻蟻,根本無需在意。
相比其他人,夏不降算是經多見廣閱歷豐富的,有紅箋作主,榮華藏撐腰,他勉強把餘下的幾百人歸攏了起來。
史夜已死,大家從今往後就算自由了,想脫離宗門的,可以自行離去。
此言一出,便有部分門人包括幾個「上仙」如釋重負,他們自忖跟著史夜做過太多的事,留下來和其他人矛盾太深,無法調和,乾脆趁這機會收拾了東西離開。
剩下的三四百人就在往南不遠找了個靈氣充裕的海島暫時住下,由榮華藏布置法陣,大家從頭開始。
等把這些事處理完,又已經過去了三四天。
紅箋急著和榮華藏回丹崖宗去,只得將夏不降先留下,為大家的安全著想,紅箋臨走前還是以《大難經》給所有人都看了一遍,確保裡面沒有懷著異心意圖不軌的人。
看完之後紅箋心裡到是生出很多感慨,怪不得史夜會有那麼一種扭曲的孤傲,已經殺掉了一些,放走了一些,剩下來這些人里金丹修為都是低的,元嬰也有好些,像夏不降這樣的元嬰初期都排不上號,就是放在高手眾多的魔域這也是一股不容小覷的力量,可是他們之中除了個別像榮華藏、夏不降這樣的,絕大多數都是滿心惶恐,不知道該當何去何從,對未來充滿了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