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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箋卻道:「繼續!」
此時就算不想繼續,降落也來不及了,衛以蓮只得硬著頭皮往上沖,戰鬥到現在,他的真元消耗很大,硬是又調動了大半於右臂,匆匆道:「別管我,有機會快逃。」
這是短短的工夫老好人衛以蓮第二次說這樣的話,紅箋沒有搭理他。
頭頂驟然一黑,風聲襲來,巨石砸到。
衛以蓮駕著飛行法寶向左微微一側,他右手剛要伸出去,紅箋已搶在了頭裡,雙臂齊出。
「轟」,衛以蓮腳下劇烈一晃,這一瞬間他看得清楚,紅箋轟出去的不是任何一種功法,而是真元!大量精純的真元打破了等階的限制,打破了水真元柔而弱的特性,就這樣硬碰硬,生生將疾墜的巨石推了開去。
他心下駭然,連忙將搖搖欲墜的飛行法寶穩住。
紅箋如是接連推開了幾塊巨石,催促衛以蓮再往高處飛。
衛以蓮苦笑,勸道:「蕭師妹,再往上受限於法則,消耗太大。便如此我也不可能飛回宗門,你既然跑到這裡來,身上一定帶了飛行法器,快些離開這裡吧。」
那五隻妖獸仍在下方海里緊追不放,顯是它們也知道衛以蓮飛這麼高必不可長久,準備著伺機而動。
紅箋打量衛以蓮,暗忖:「這小子到底是真傻假傻?真瘋假瘋?」
她眨了下眼,道:「我若走了,師兄可怎麼辦?」
「你別管了,我自有辦法。」衛以蓮明顯不欲多談。
衛以蓮先前從未和紅箋扮作的蕭蕭打過交道,故而嚴重低估了她的戰鬥力。紅箋想知道的事,哪能叫他這麼矇混過去,當下她嘴一撇,不客氣地道:「我若不管,衛師兄現在可連屍首都不是囫圇的嘍。」
衛以蓮默了一默,道:「剛才是我大意了,低估了這些妖獸,沒有計劃好。沒想到你身手這般了得,真是不可貌相,蕭師妹,今天幸好有你在。」
紅箋輕嗤一聲:「要感謝人家救命之恩,光嘴上說說有什麼用。說吧,你準備做什麼去,你若不說實話我是不會走的,我到要看看你這以德報怨的大好人,要拿什麼來報我這德。」
衛以蓮俊俏的臉上神情變得有些難看,額頭青筋抽了抽,終於道:「蕭師妹,不要任性,眼下我們甩不脫這些妖獸,能跑一個是一個,前面不遠海域住了一隻實力深不可測的元嬰妖獸,與『赤岩蠻牛』乃是死敵,事情因我而起,我會將它們引過去,一併解決。」
咦?衛以蓮說這番話的時候紅箋已經悄悄運轉了《大難經》,她能模糊感應到衛以蓮心中涌動著一股必死的決然,出了什麼事,叫他這麼想不開?
想不開你到是拉著鍾、米兩人做墊背的啊。
紅箋越想越糊塗,她不再有所顧忌,伸手便抓住了衛以蓮的手。
第一百八十九章 必須要結丹的時候
紅箋握住的是衛以蓮受傷的左手。
饒是如此,這也是一個很唐突的舉動,至少衛以蓮就有些受不了。
他早聽說香積峰的這位蕭師妹說話做事出奇離譜,可也沒防備她會這麼不莊重。若不是他左邊肩膀的傷太重,導致被握的那隻手使不上力氣,肯定會第一時間甩掉和他交握的那隻纖細微涼的小手。
紅箋咬著牙輕聲而笑:「衛師兄,我看看你的傷。你可穩住了,飛得再高些,別叫妖獸追上。」
她運轉了《大難經》,握上衛以蓮手的瞬間便感應到衛以蓮這些排斥的想法。
不過握個手而已,沒想到姓衛的反應這麼大,紅箋說話的語氣就有些惡狠狠的,頗有黃鼠狼給雞拜年的意味。
衛以蓮叫她說得十分不自在,道:「不用了,我自己有數。前面再飛一刻鐘就到那元嬰妖獸的地盤了,你趕緊走吧!」
因為紅箋說是要看傷,衛以蓮雖然覺出有真元湧入自己的身體卻並沒有如何在意,只一味催著紅箋快些離開。
要窺探清楚一個金丹修士腦海中隱藏的秘密,並且還不叫對方察覺,可不是搭一下手的工夫就能辦到的,紅箋拉著衛以蓮的手不放,假模假樣地給他看傷,口裡道:「師兄拼著自己性命不要,卻叫鍾秀和米時獻全身而退,我想他們這一輩子想起師兄來都會心生感激。」
紅箋這話可是誅心之言,時間緊迫,她來不及一點一點去梳理衛以蓮的想法,只能激得衛以蓮主動動念去想。
衛以蓮抿著唇不作聲,擺出了一副「你想說什麼任你說,別想叫我告訴你內情」的倔強模樣。
紅箋才不怕衛以蓮不配合,抬眼盯著他不懷好意笑道:「只不知等我童師姐聽說師兄這舍己求人的英雄之舉,是會擊節讚嘆呢,還是會難過不解?」
果然一提到童黛,衛以蓮面上雖然強撐著未動聲色,內心的反應卻是極大,各種念頭山呼海嘯一樣向著紅箋的神炁涌動。
稍停他猛然加快了飛行法寶的速度,悶聲道:「這些事總要有人做,眼下要改變丹崖宗的現狀,不死人怎麼行。不管什麼時候,蕭師妹這樣的人都不會吃虧,以後還請你多費心照顧她。」
衛以蓮這幾句話說得不清不楚,似是對他此舉的解釋,又似在喟嘆,但紅箋卻結合著他內心的想法,徹底地明白了衛以蓮如此做的動機,也聽懂了他的這番話。
原來衛以蓮這半年來為了叫一眾師兄弟能安穩修煉,一而再,再而三向鍾秀和米時獻奉上賄賂,鍾、米二人當他軟弱好欺,吃順了嘴,有事乾脆也都差遣他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