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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時法器正對著的那間房舍便被白茫茫的靈氣所籠罩,跟著虛空好似出現錯位,如一幅畫軸被無形之手捲起,房舍拔地而起,忽隱忽現飛向「神王挪移鼎」,每一隱現都成倍縮小,直至鑽進那黑色柱身里消失不見。
一連串吸氣聲響起,參與此事的管儀白自來對這些最感興趣,他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幾乎要趴到「神王挪移鼎」上,奚旭見狀笑話他:「你再靠近,說不定連你也一起收到這寶貝里。」
孰料管儀白根本不怕,興沖沖道:「快對著我試試,我正想進去看看怎麼回事。」
諸人一時無語,樂游道:「這法器只怕不能將活人收進去。好了,咱們換個地方,將那間房舍放出來,能收能放,沒有問題才算成功。」
樂游發話,眾人趕緊聽令行事。
等那間房舍被完好放出來,檢查無誤,所有人不由地一齊轟然喝彩,仿佛完成了一件了不起的壯舉。
奚旭、任公兒等人簇擁在樂游身邊,議論著這件寶貝,奚旭道:「宗主,有這件法器,咱們就算要將宗門暫時搬去丹崖五峰,也不是件難事。等那季有雲伏誅,咱們再原樣搬回去就是。」
任公兒卻道:「要我說咱們還是等丹崖宗的護宗大陣打開,看看威力如何再做決定吧。」
樂游沉聲道:「這是自然。就是挪移符圖塔,也要等丹崖宗那邊的情況先穩定下來。丹崖宗的宗主現在還是穆逢山呢。」
丹崖宗的事,自有丹崖宗的人去處理。這邊「神王挪移鼎」試驗無誤,那邊紅箋和石清響已由師伯洪夜汐陪著,起程趕往丹崖宗。
第三百二十六章 改天換地
距離丹崖宗越來越近,洪夜汐忍不住提醒:「要不要先尋個地方,將你兩位師伯約出來,商量一下該當如何行事?」
紅箋不覺著事到如今還需要如此小心謹慎,道:「陳師弟一早回來,師伯們應該有了準備,咱們直接去晚潮峰吧。」說完她唯恐洪師伯對晚潮峰還有什麼想法,特意解釋:「咱們快刀斬亂麻,越早把大局定下來越好。」
洪夜汐沒有反對。
他乾脆不再收斂氣息隱蔽行蹤,駕著飛行法寶直飛晚潮峰。
距離丹崖五峰尚有數十里,丹崖宗的一眾元嬰先後有所感應,宗主穆逢山起初見是洪夜汐的法寶,還未當一回事,戴明池莫名殞落,樂游帶人殺到符圖宗,各大宗被借去的元嬰自然也就沒了事做,正該各自返回宗門,穆逢山還想著洪夜汐回來的正好,等他向自己復命時到要好好問一問符圖宗此時的真實情況。
誰料洪夜汐非旦沒有來找他,連赤輪峰也沒回,而是一頭扎去了晚潮峰。
晚潮峰上陳載之回來這麼多天,一直藏身堆雪崖,兩個月前又接到了盧雁長送來的書信,早已做好了動手的準備。
也正是這兩個月,陳載之才真正對大師伯井白溪有了些了解。當年井白溪出事的時候他只有二十幾歲,涉世未深,同這位大師伯接觸得不多,對那些陰謀陷害也是懵懂未明,上次回來,驚聞師父變成了師伯,別提多麼難過,如今好不容易才適應過來,能平靜地同大師伯呆在一處。
井白溪不欲叫外人發現他奪舍的秘密,十年間頂替著師弟閆長青連穆逢山都未發覺有異,不過他沒有瞞著師弟的愛徒,陳載之很快便發覺師伯的脾氣秉性與師父當年有很大的不同。
大師伯處事更有耐心,想得更周道,和師父同樣是很有決斷的人,大師伯的決斷卻往往出手狠厲,直擊對方要害。陳載之不由暗想這大約是因為大師伯兩次奪舍,遭遇坎坷所致。
就像這一次準備怎麼對待穆逢山等人,井白溪和霍傳星的意見就完全不同。
霍傳星覺著宗門的大仇人是戴明池、季有雲那伙人,如今除了季有雲,當年參與殺害了宗主、師父以及一干同門的兇手都已伏誅,至於穆逢山,頂多是私心重些,骨頭軟些,並沒有什麼大惡之舉,只要他肯老實退位讓賢,沒必要趕盡殺絕,畢竟他徒弟徒孫太多,英麒又與他一個鼻孔出氣,丹崖宗水修已經人才凋零,再同木靈根鬧翻的話未免太不合算。
井白溪卻不同意。
什麼叫做沒有大惡之舉?
在他看來丹崖宗會墮落到今日,外人覬覦謀害什麼都是次要的,最根本的原因便是穆逢山和英麒私心作祟,挑得宗門水木兩系不和,才給了季有雲等人可乘之機。再加上明知水修這邊人死得蹊蹺卻袖手旁觀,對符圖宗曲意奉承到臉都不要,不將穆逢山等人連根拔起,丹崖宗已經彎下的脊樑便直不起來,遲早還要出亂子。
陳載之覺著大師伯說得很有道理,寧可推倒了重建,也不能委屈求全,否則又怎麼對得起師祖、師父那些已經不在了的人。
霍傳星沒有堅持,自覺收聲。
幾人議定,就等著紅箋回來,這一等足足過了兩個月,符圖宗那邊到不停有各種消息飛過來,眼看香積峰上穆逢山都坐不住準備有所行動了,紅箋突然由洪夜汐陪同,正大光明回到了晚潮峰。
井白溪還欠著石清響一個天大的人情呢,猛看見這一位也來了,還當是來幫忙的,心裡更覺踏實,迎上去便要打招呼,可未等張嘴便覺出不對。
不為別的,石清響雖然還是那個五官長相,整個人看上去變化卻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