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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下紅箋沒有攔住,而史夜神魂錯亂之下全無防備,被打個正著,登時一條左臂被生生切下,史夜慘叫一聲,鮮血噴出去很遠。
榮華藏叫道:「小心!」
他顧不得再煉化丹藥,抬手一張符籙祭出,那符籙定在他頭頂上方,榮華藏身上白光涌動,修為飛漲,幾道寒光跟著破體而出,疾疾插向史夜的腦袋。
夏不降眼見師父拼命,他也不閒著,在旁跟著一齊動手,混亂中便聽史夜發出一聲怒吼,這吼聲透著驚惶和憤怒,與先前陷在心魔里大不相同,紅箋心中一凜,頓時恍然,原來突如其來的傷害加上疼痛,竟使得史夜掙脫心魔的控制,恢復了神智。
此時留給紅箋的時間也不過數息,她一個挪移離開原地,出現在花空郎眼前,抬手便是一點,二人相距不過尺許,近到這種程度,以花空郎元嬰後期的修為,根本就不可能避開「心劍」。
紅箋一指點出,看也不看結果,騰身飛起,直撲巴丘。
與此同時,清醒過來的史夜也有了動作,他沒有管巴丘和花空郎的死活,心念微動,堪堪擋住榮華藏和夏不降的法術,惡狠狠看向榮華藏,輕蔑地吐出兩字:「找死!」
話音未落,就見榮華藏忽而面現痛苦之色,他抬手按住前額,那正是紫府所在位置,「祛邪符」發作了。
夏不降驚呼一聲:「師父!」
此時紅箋人尚在半空,距離巴丘不過咫尺之遙,這千鈞一髮之際她騰不出空來照顧那師徒兩個,所能做的只是趕緊解決巴丘,以減輕己方的壓力。
「砰」!山洞裡腥氣瀰漫,榮華藏身上炸開了一團血霧。
而此時,紅箋的手已然搭上了巴丘的那件防禦法寶,法寶上充斥的土系真元飛快消逝,巴丘大駭,匆忙間他來不及看清對方用的是什麼邪法,只知再不收起法寶,怕是要被這女修切斷聯繫,硬生生將其剝奪。
巴丘無奈,只得收了法寶,回以法術攻擊。
眾人身處山洞之中,他這土靈根占了極大的便宜,紅箋只覺身上一沉,再看巴丘竟漸漸隱入石壁之中,就要消失不見。這傢伙要逃。
紅箋叱道:「哪走?」衝著巴丘伸手一招。
這一次沒有法寶阻隔,巴丘看得清清楚楚,那女修的手勢看上去很普通,就是這麼一個簡單的法術,幾乎感覺不到對方靈氣的波動,卻令自己的真元大量流失,不管法術還是法寶,出手便被打斷,這是什麼?
巴丘十分博聞強記,尤其無名天道宗各部的功法更是牢記於心,只是一瞬間,他就認出了紅箋使的是「萬流歸宗」,並由此推斷出對方還修煉了《大難經》。
太過意外使得他愣怔在當場,連施法中途被破壞沒能逃掉都未發覺。
紅箋哪會錯過這樣的機會,「心劍」當即出手,將巴丘乾脆利落斬落馬下。
紅箋這才有暇去看榮華藏怎麼樣了。
有她煉製的丹藥護住紫府,紅箋覺著榮華藏即使身受重傷,也該保得住性命。
史夜一副活見鬼的表情,他自渾噩中清醒過來,神魂困頓,似乎只是一晃神,身邊的親信已經死得一個不剩,榮華藏背叛自己,「祛邪符」也用了,那叛徒雖然身上開了個大洞,連手掌都炸沒了,可人竟然沒有死。
「你,你們好大膽,敢暗算本仙主!」他向後退了兩步,後背幾乎觸碰到天幕。
史夜明顯知道肉身不能碰到聚靈壁,向旁讓了讓,氣急敗壞地瞪著面前三人,像一隻被逼到角落裡的豺狗。
紅箋沉聲叮囑夏不降:「照顧好你師父,這狗賊就交由我來手刃好了。」
夏不降忙不迭答應。
史夜「哈哈」笑了兩聲,咬牙切齒道:「賤人!本仙主手下敗將!待本仙主將你擒下,再來好好炮製你,哈哈!」
他被巴丘斬落了左臂,此時空著的肩膀上正重新生出一條胳膊來,趁這時候他目光在滿地的屍體上一轉,呼吸變得異常急促:「你殺了他們?我還有好幾百門人,你殺得光嗎?」說著一物自眾人頭頂破碎的大洞直飛出去,半空光華大作,整個結界隨之搖動。
看樣子這是個召集門人前來的信號。
榮華藏低聲提醒:「天道令!」
紅箋跟著抬頭看了一眼,原來這個就是歷代宗主的信物,對她而言若是能將天道令拿到手中,會有很多便利。
史夜要叫人來便隨他叫,在那之前,她要叫史夜死得明明白白的。
紅箋撤去「生命假相」露出本來面目,史夜吃了一驚,在她身上掃了兩眼,漸漸露出狐疑之色。
「如何?史仙主看我是否覺著似曾相識?」
「秦……」
「不錯,這麼說我長得與我外婆還挺像。認出來就好,若是叫你剛才糊裡糊塗死了,說實話,我意難平。史夜,你害得我自小與父母離散,此生再不能相見,我不像你,不以折磨人為樂,乾乾脆脆打一場,了卻這深仇大恨吧。」
第四百四十四章 自作孽,不可活!
「也好。」
劫雲已漸漸散去,天幕的光輝映得史夜身上忽明忽暗。
自牙縫裡擠出兩個字之後,史夜伸手入袖,看那樣子是習慣性地要掏丹藥,紅箋冷冷望著他沒有阻止,以史夜現在的狀態,再服丹藥無異於飲鴆止渴,自尋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