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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兒的大宗門要都是這樣,這風氣……嘖嘖,咱們看看熱鬧就好,別插手了。」
「嗯。」石清響答應。
這般情形,就連那陰鏡中的器靈聽到「陰陽宗」三字亦沒好意思吭聲。
看來陰陽宗在魔域混得不怎麼樣,要不要找個機會混進去,打聽一下雙修部的傳承……紅箋正胡思亂想,神識突然發覺有異,她微一皺眉,全神貫注於水下,又有湊熱鬧的人來了!
來人修為不弱,都已經潛到跟前了,不要說甄三娘和她那位師弟,就連自視甚高的孟長老也絲毫沒有察覺。
最先暴發起來的是一大蓬鮮血,然後才是周圍妖獸驚慌失措的嘶鳴聲,這等沖天血霧,死的絕不止一兩隻妖獸,只是一出手,便在敵人尚未反應過來之前殺死了數隻金丹後期妖獸,來人的實力著實叫人驚駭。
這個連招呼都不打便直接動手的人修為亦是元嬰初期,卻比孟長老年輕得多,接連殺死幾隻妖獸之後他徑直破水而出。
紅箋聽著旁邊石清響低呼了一聲。
失去記憶的石清響雖然常有出人意料的天真之舉,卻又帶著他與生俱來的聰慧,遇事鎮定,並不大驚小怪,他提前沒感覺到水底有人,但這不是他低呼出聲的原因,實際上若不是紅箋之前有所準備,說不定她也會失態。
無它,破水而出的這元嬰魔修不是孤身一人,在他跨下竟然還騎著一匹黑色駿馬,那馬渾身短鬃不帶雜色,黑得透亮,只有四蹄雪白,另有一對碩大的白色翅膀。
此時那黑馬雙翅扇動,帶起海面上一陣強風,飛起的海水如疾雨墜落,它在風暴中人立長嘶,囂張之至。
說實話,打眼一看,給紅箋的震撼竟還要甚於她少年時在寰華殿前看到給刑無涯駕車的那隻風雷獸。
那孟長老第一個反應過來,厲聲喝道:「姜夕月,你這是做甚?」
馬上的魔修身著一襲寬大黑袍,臉上覆著個鬼臉面具,只露出一雙又細又長的眼睛,他掃視了一圈在場眾人,昂起下巴,輕蔑地道:「姜某路過,湊巧聽見有人在此商量合宗的事,順便過來和大夥打聲招呼。」
紅箋伸出一個指頭輕輕戳了戳石清響的腰,悄聲道:「這姓姜的只怕在魔域要算個人物。」魔域這麼危險的地方,這姜夕月能做到出風頭冷傲兩不誤,必有依仗。
石清響「噢」了一聲,似因紅箋這句話有些悶悶不樂。
紅箋「噗」的一笑,以手指又繼續戳了戳他。這是她先前與「寶寶獸」的遊戲,不過逗弄石清響也很好玩,叫她不分場合樂此不疲。
石清響就做出一副忍耐包容的模樣,將紅箋那根纖細的手指攥在了掌中。
這姜夕月確實要算個人物,只看甄三娘乍驚還喜的表情就知道了。不過元嬰們對峙,她還是識趣地閉緊了嘴巴。
「姓姜的,你敢偷襲殺我師叔的妖獸,不給個交待今日休想離開!」那姓閆的怒道。
孟長老這會到冷靜下來,沉聲道:「這是地魔宗要和我們開戰?」
第三百六十六章 極樂神女
姜夕月聽著對方這句恐嚇不以為意,口裡只管肆意嘲笑:「我可不像諸位,代表得了宗門商談合宗這樣的大事,叫我給什麼交待?」
他昂著頭似是凝神想了一想,突然提議道:「不如咱們來打一架,若是我輸了,就拜你為師,加入你們神龍宗,若是孟長老輸了呢,便拜我為師,加入我們地魔宗,也不用再來操心人家陰陽宗如何,如此可算公平?」
這條件聽上去對雙方都是一個樣,可孟長老知道不是那麼回事,他老成持重,在宗門裡管著不少事務,而姜夕月卻是魔域有名的瘋子,拜師叛宗這種事殺了自己也做不出來,可攤到姜夕月身上,估計他連眼睛都不帶眨的。
再者,真對上這瘋子,雖然都是元嬰初期,孟長老自忖又帶著不少幫手,還是忍不住有些發虛。
到是紅箋聽了這番話,心裡頭不禁「哎呀」一聲,暗忖:「果然是陰陽宗。」
姜夕月不等那孟長老回答,轉向甄三娘:「姑娘給做個見證吧。」
甄三娘自從姜夕月摻和進來便激動得兩眼放光,此時掩口含羞一笑,還未說話,對方已將微微側向她的頭轉了回去。
孟長老見姜夕月似是要來真的,連忙叫了聲:「且慢!」
「慢什麼慢,接著!」姜夕月不等他再說話,輕拍了記馬背,那匹古怪的黑馬張開雙翼,飛撲而下,雪白的蹄子向著水裡一隻金丹後期妖獸踏去。
這簡直太囂張了!孟長老氣得臉都青了,什麼拜師,去他娘的,他要直接宰了這瘋子!
黑霧漫延,孟長老的反擊帶著劇毒,一經施展,很難顧及到旁人,甄三娘幾個嚇得抱頭鼠竄,遠遠避開,生怕被元嬰的法力所波及。
姜夕月那裡連人帶馬沉入大海,海水劇烈地搖盪,誰都知道那裡面藏著可怕的怪獸,海水為毒霧和鮮血污染得看不出本來顏色,紅箋可算明白魔域這邊的環境為什麼這麼差了。
幾個金丹受限於修為,看不到水裡兩位元嬰鬥法的情形,紅箋卻連細微處都看得清清楚楚。
同是元嬰初期,孟長老好比日薄西山,而姜夕月卻如朝陽正冉冉升起,雖然他的招式在紅箋眼裡並沒什麼威脅可言,卻勝在穩准狠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