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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緊迫,她向石清響匆匆傳音:「我有一個想法,不知道對不對,若是錯了,後果會很嚴重。」
「有多嚴重?會叫我和你分開嗎?」在石清響的心裡除此無大事,他就只擔心這個。
「不會。」紅箋明白了,她深吸一口氣,傳音道:「放心,不管事情有多糟,我絕不會與你分開。」
此時前有狼後有虎,魔魂不敢戀戰,「砰」地一聲化作一團黑霧,就要融在周圍疾風驟雨般的亂流中。
季有雲一聲清叱,不見他如何施法,那附近亂流竟然停了停,一縷縷魔魂被自其中剝離出來,迅速還原回它霧化前的模樣,跟著「吞噬」疾沖而出,撲向魔魂。
都說仇人見面,分外眼紅,魔魂的實力原本同「吞噬」相差無幾,甚至那次應石清響所請在極北冰川它還打得「吞噬」逃回水底不敢露面,但那是之前,自從「吞噬」被季有雲的神魂同化,魔魂逢戰必輸,早沒有了當年的勇猛,一感受到對方攜冰冷殺氣從後面撲來,狼狽地拐了個彎,閃過化神分身,發出一聲尖嘯直衝裂縫。
二者在迅速接近,二十丈,十丈……魔魂由於拐了個彎,此時距離穿越天幕之處還差數十丈之遠,眼看來不及了,「吞噬」一個疾撲,將魔魂強行裹住。
魔魂「噝噝」掙扎,那一大團半透明的元神在空中不停地變幻著形狀,眼看著魔魂的掙扎越來越弱,「吞噬」的外表也漸漸染上了一層灰黑色。
不行了,紅箋暗暗嘆了口氣,這個沒用的,你打不過季有雲,哪怕跑得快些,將他引到天幕跟前呢。
季有雲的計劃必須予以破壞掉,魔魂不能再被他煉化,紅箋真元流轉,只見臨近天幕的兩處亂流漩渦之間突然伸出來一隻纖纖素手,指上法訣曼妙,如同蘭花迎風舒展,但由這法訣引起的動靜不但不旖旎,反而駭人一跳。
一團刺眼金光出現在那手指指尖,如同斯人指擎夏日驕陽,說時遲那時快,這金光如一道閃電劃破虛空,沖開亂流,徑直到了季有雲真身的上方,距離他的脖頸只差半尺距離。
天幕對「心劍」有影響,但由於這功法本身殺氣太盛,施展出來的瞬間便到了目標跟前,受到的干擾並不嚴重,至少季有雲立刻便認了出來:「心劍」!
他看得清清楚楚,在那一瞬間,對方並沒有依靠「心劍」符籙,而是彈指一揮,輕輕鬆鬆,就像隨便施展了個「白虹貫日」或者「慧心一劍」,便將失傳以久的「心劍」使了出來。
季有雲不由地毛骨悚然,到不是他抵擋不了這法術,而是「心劍」的出現絕對在他意料之外,《大難經》預測不到的怪事發生在眼前,令他生出一種不妙的感覺。
季有雲未敢輕用「萬流歸宗」吸取這殺伐之氣,他施展了防禦法術,非但如此,真身微動,元神也放開魔魂疾返,就在「心劍」落下半尺的這點兒時間兩者已在中途完成了會合。
「轟」地一聲響,「心劍」被季有雲的法術擋住,撞擊聲不大,但隨著騰起的氣浪卻高達數尺,蔚為壯觀。
依紅箋的眼力,竟無法辨別出是「心劍」先劈中了季有雲的法術,還是季有雲先一步完成了與元神的會合。
她這一出手,「陰陽蠱花鏡」無法再在化神面前保持隱身狀態,就見虛空搖動,這法寶在距離天幕僅有數丈的地方現出形來。
紅箋絲毫沒有顧忌她已經暴露在季有雲和那半蛇人眼前,回手沖近前季有雲的化神分身便是一記「長河落日」,石清響與她心靈相通,「光陰箭」緊隨而出。
與此同時,「陰陽蠱花鏡」在二人控制之下突然長出枝蔓,幾朵魔花盛開,一種莫名的平和喜悅隨之向著四下蔓延。
這是為了影響那半蛇人,以免落入腹背受敵的窘境。
若對方是人類修士,這點兒伎倆註定無法引得一個化神情緒波動,但紅箋看那半蛇人腦筋好似不甚機靈,索性試上一試。
半蛇人瞪眼望著眼前那些黑色的枝蔓,美麗的花朵,突然有些不捨得將它們打碎。它不由地放慢了攻擊的速度。
自從許多年前它被一旁這人類強者找到,就失去了領地,自由和原來的一切。人類化神圈養了它,教它變強,可也控制了它的神魂,一旦做的不夠好,就會受到懲戒,這些年它越來越焦躁不安,幾乎忘記這種平靜的快樂是個什麼滋味了。
巨大的蛇尾擦著魔花細長如菊的花瓣打了個空,拍起數丈高的水花。
季有雲又驚又怒,方紅箋和石清響?這兩個小賊終於出現了,方才使出「心劍」來攻擊他的人又是誰?他們想做什麼?
騷動不安的情緒中還帶著他自己也說不清楚的幾分欣喜,瞪眼望著怪模怪樣的「陰陽蠱花鏡」,一時竟未敢輕動。
紅箋突然插手,魔魂僥倖逃過了一劫,季有雲適才那招太狠了,經此一役它的魔氣足足消散了近半。
雖然它多少年前便得到自由,但一直也沒有合適的機緣重塑真身,靠著程氏族人供養,其實並不能離開「天魔聖身」太久,此時程士鵬已被制住,它再鑽回去也是死路一條,虛弱的魔魂顧不得再管其它,鑽過幾株魔花的間隙,一頭撲進天幕裂縫。
季有雲深吸了口氣,那魔魂已呈潰相不足為慮,就算到了天幕那邊也不再是他分身的對手,相較魔魂逃走,自然是抓住這兩個小賊更加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