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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箋站住,放開神識仔細將半個城的修士梳理了一遍,同石清響道:「這裡的情況有些特殊。不怪他們,咱們找個人詳細問問。」
因為滿城都是修士,城裡住戶極少,布局如棋盤一樣,縱橫幾條大街,視野開闊,大街兩旁都是商鋪。
客棧飯館基本看不到,酒肆全城也只有一間,裡面賣的還是靈酒,到是法器丹藥鋪隨處可見,其餘收貨的,寄賣的、典當的五花八門,家家都與修煉有關。
久聞中州聚集的都是散修,紅箋一直沒有機會去過,如今到了這樣一座修士之城,紅箋暗自覺著這裡較中州也只是規模小些,其它應當相差不大。
紅箋和石清響走到哪裡,那些異樣的目光就跟到哪裡,大街上有修士同二人走個對面,也會停下來給紅箋讓開條路,然後目送她去遠。
石清響停下來,鬱悶地道:「不逛了,咱們離開這裡吧。這些人太奇怪了,就跟關在和尚廟裡多少年,從來沒見過女的一樣。」
他話音方落,只聽旁邊有人接口道:「呵呵,他們不是沒見過女修,是從來沒見過像這位姑娘一樣,這麼年輕的一位金丹前輩。」
紅箋和石清響循聲望去,卻見說話的人就站在旁邊的丹藥鋪門口,這人身著靛藍色錦袍,方臉長須,面帶笑容,配著微微有些發福的身材,一看就是一副和氣生財的模樣。
可這人卻是金丹後期的修為,他見紅箋望過來,點了點頭,道:「兩位道友,還請借一步說話。」
第三百三十七章 哭泣之城
紅箋正是想找個金丹修士詳問究竟。
那人見紅箋和石清響向他走來,連忙將人往身後丹藥鋪里讓,道:「小店淺窄,裡面環境簡陋,但總是個說話的地方,兩位多多包涵。」
石清響奇怪地道:「哪裡簡陋了,這一整條街的鋪子就數你的最高最大。」
那人被石清響這話哽住,紅箋抬頭看了眼他的鋪子,不由微微一笑,淺窄簡陋云云明顯都是人家自謙,偏石清響聽話這麼認真。
這人的丹藥鋪足有三層高,鋪面又大,只最下面一層便有四個練氣學徒在忙,矗立在這條街上顯得鶴立雞群。
到也難怪,散修的世界最是弱肉強食,他是金丹,修為高人一等,故而才能守住如此產業……
紅箋目光在鋪子的金字招牌上一轉,而後打量了一下那修士,含笑點頭:「原來是明川宗的師兄,真是失敬。」
剛才她沒有注意,招牌上有一個明川宗的標記,看來明川宗對這片雪原出產的靈草妖丹甚是看重,竟直接派了位金丹過來坐鎮。
那人聽到紅箋這稱呼怔了怔,露出慎重之色,道:「我是明川宗的,不知兩位是……」
他直覺遇到了大宗門的人,這段時間符圖宗覆滅,季有雲復出,道修大陸正處於風雨飄搖之中,形勢瞬息萬變,哪怕他在這窮山僻壤,遇見其它宗門的修士也需謹慎對待。
明川宗現在是盟友,不過紅箋卻並不打算同眼前這修士相認,只道:「我們是小宗門的,師兄只怕未聽說過。」
道修中小宗門何止上千,那人確實不可能都知道,這樣一說,紅箋方才那句師兄到顯得有些高攀了,不過那人並未在意,到像是鬆了口氣。
丹藥鋪里玲琅滿目,擺放著各種丹藥,果如紅箋所想,一層辟出了大半的地方專門向散修收購各種靈草材料。
此時鋪子裡還有六七個客人在,同樣向紅箋投以異樣的目光。
那明川宗的修士將兩人讓到二樓落了座,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鄙姓濮,名志用,不知兩位怎麼稱呼?」
紅箋有心編兩個假名字,又怕石清響誠實地予以拆穿,她望了一眼石清響,卻見那小子目不斜視,正襟危坐不知在想什麼。
她這一猶豫,濮志用那裡便明白對方是有所顧忌,笑道:「不方便說也沒關係,我來同兩位說說這城裡的情況吧,想必你們剛來,正大惑不解。」
這半天紅箋已差不多自眾多修士那裡拼湊起來了事情的原委,不過她還是想聽聽這明川宗的修士怎麼說。
濮志用道:「兩位進城來,可發現此地女修非常得少,年輕漂亮的更是幾乎見不到蹤影?」
石清響不滿道:「所以那些人才一直盯著她看?你們這裡的女修呢?」
濮志用苦笑了一下:「這種情況已經有好些日子了。你知道白原這種地方,少一個兩個人,根本不會有人注意,直到三年前,有位丟了女兒的修士求到我這裡來,我叫人一查,才發現這二三十年間不知不覺城裡已經少了五六十名年輕的女修,當時我怕引起大家惶恐,瞞下了消息,暗地裡去查這件事,查來查去卻始終沒什麼結果。」
紅箋的神情也不由凝重起來,先前她只知有女修莫名失蹤,卻不知人數會這麼多,也是,若非如此,哪能嚇跑一城的女修。
濮志用繼續道:「隔上幾個月,就會有人不見了妻子女兒。漸漸的,知道這事的人越來越多,直到兩個月前,城裡三天之內丟了十五名女修,這一下再也瞞不住了,非但女修跑了個乾淨,連男修們都走了不少,白原城修士數量銳減,剩下這千八百人,不過因為一直沒有發現那些女修的屍體,大家還抱著有朝一日能將人找回來的希望。」
紅箋道:「原來是這樣。你就沒想過要聯合大家採取點行動,或是向宗門求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