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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八年前因為上古靈泉,戴明池和季有雲起了嫌隙,他採納了石清響的主意,放季有雲離開丹崖宗,卻以元神化身悄悄監視著季有雲的一舉一動。
功夫不負有心人,戴明池的元神化身跟了季有雲足足五年,終於在一個極為偶然的情況下,窺到了季有雲一塊隨身玉簡。
玉簡里記載的正是叫戴明池垂涎三尺的《大難經》。
得到《大難經》,自然要修煉。雖然看不出這經文裡有什麼不對,謹慎起見,戴明池沒有自己練,他先安排了幾個金丹期的門人去學。
《大難經》不愧為天下最神奇的功法,入門非常艱難,只這一關,就把人淘汰了大半。
剩下寥寥幾人三年下來進度不一,他們的神識都比原來變強大了不少,但距離戴明池的期望還差得遠,不要說預知未來,就連知曉他人過去都做不到。
戴明池很是焦急,不確定到手這部分《大難經》的真偽,他就不能除去季有雲。
思來想去,他覺著可能是那幾人修為太低,決定再找個元嬰來試試。
元嬰不像金丹那麼好控制,萬一再出一個季有雲就麻煩了,這人選只能在幾個徒弟中找,戴明池將徒弟們扒拉一遍,選中了梅杞。
梅杞還當石清響不知道這些,從頭說了一遍,急道:「不是師兄不肯為師父分憂,實在是季有雲沒安好心,這《大難經》肯定是假的,我聽說奉命修煉《大難經》的八位師侄已經死了三個,瘋了兩個,剩下的幾個神識雖然增強了,精神都變得很差,師兄好不容易修到元嬰,還想著往後修為上能更進一步,師弟救我!」
「這個……」石清響沉吟著沒有當即表態,停了停,問梅杞道:「師父已經找過你了?你怎麼回的他老人家?」
梅杞仿佛看到了一線希望:「還沒有,師父傳信,叫我立刻將手裡的事交給三師兄,趕去海上神宮見他。他正在咱們之間物色人選,這時候叫我去,不會為別的事。師弟,你說我該怎麼辦?你能不能陪我走一趟,咱們在師父面前共同舉薦大師兄……」
聽到這裡,紅箋不由暗忖:「梅杞這得多恨南宮久啊,都這時候了還不忘拿他頂缸。」
石清響唇角微翹,露出一絲嘲意,口中道:「梅師兄,我說句實話,你這可真不是個好主意。」
「啊?」梅杞的聲音中透著驚惶與失望。
石清響給他解釋:「師父是什麼人?他老人家是當世唯一的化神,無可爭議的第一人。咱們這些小伎倆,只要在他眼前使出來,就別指望能瞞過他,他屬意你,本是在咱們師兄弟中高看你一眼,結果你不但畏縮不前,還想著推南宮師兄出來,他老人家勢必非常生氣。到時候,梅師兄你《大難經》是不用學了,可也沒你的好果子吃。」
紅箋聽著石清響在私底下還這麼對戴明池阿諛奉承,馬屁如潮,忍不住牙疼,狠狠在他手掌上掐了一記。
石清響不動聲色,握住了紅箋的手。
梅杞別的本事沒有,這麼多年對戴明池還是頗為了解的,那些死了的師侄並不是練《大難經》練死的,而是沒能入門,被戴明池滅了口。
戴明池何嘗不知這《大難經》很可能有問題,但他還抱著一線希望,不肯承認自己被季有雲戲弄,既叫徒弟去學,便根本沒將徒弟的死活放在心上。
他呆立半晌,艱難地道:「石師弟你說的對,不能便宜了那南宮久。那怎麼辦,難道我真要去練那《大難經》?」
第二百九十六章 聚散兩依依
聽到這裡,紅箋已經斷定戴明池拿到的《大難經》被季有雲做了手腳。
她最早接觸到《大難經》,只有練氣期的修為,入門之後神識立刻得到滋養,當時的感覺是一種上癮般的舒適,怎麼會將人練死練瘋?
不過她巴不得梅杞這等人去修煉那假《大難經》,真死了瘋了,還省得她和石清響日後動手。
石清響卻好似不這麼想,說話聽上去真像是在替梅杞擔憂:「師兄別急,辦法也不是全然沒有。」
「啊,師弟,你快說說!」梅杞聽石清響這麼說,好似猛地抓到了一棵救命稻草。
「咱們舉薦,自然是不妥,但若大師兄主動跑去向師父請命……」石清響輕笑了一聲,「師父他老人家只有咱們這幾個弟子,這種事有一個去試就足夠了。」
梅杞聞言亮起的眼神頓時黯淡下去,石清響這主意他連想都不必想,便將其排除在外:「師父在海上神宮試驗《大難經》的情況,旁人或許無從知曉,但大師兄肯定有所耳聞,他若得知師父相中了我,高興還來不及,怎麼可能自己送上去找死?」
「大師兄不行,那其他的師兄呢?」石清響並不氣餒,繼續出主意。
「這個……」梅杞心念電轉,挨著個盤算,這時候自己保命要緊,哪裡還顧得上同其他師兄弟的交情是深是淺。
石清響繼續引導他:「梅師兄性情豪爽,重義輕財,同諸位師兄交情都很好,這關鍵時候,總不會連一個肯幫忙的也找不出來吧?」
梅杞心道:「這哪裡是幫忙,這是拿自己的命往上填,換誰也不能樂意啊。」
這話他沒法出口,只是做難地道:「時間太短,只怕是來不及了……」這要自己去說,換哪一個就算消息閉塞,也知道不會是好事,要慢慢布置透出風去,師父那裡卻已經在喊自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