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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他還想著借題發揮演一演戲,待真跪下來,不由想起之前種種,悲從中來,當真是老淚橫流。
霍傳星這一跪,閆長青只能陪著。
穆逢山臉上火辣辣的,到這時候,他也不說明閆長青適才提到的那餿主意是梅杞出的,向戴明池彎腰行禮道:「戴宗主,請您看在過世的金老化神、凌宗主這些人面上,為我丹崖宗主持公道,給我們留下一點香火吧。」
——金東樓、凌虛子死得蹊蹺,我已經糊裡糊塗不予計較了,寰華殿也讓給你們了,殺人不過頭點地,你戴明池雖是化神,也不能一點活路不留給別人。
戴明池如何聽不出穆逢山這言下之意,若不是丹崖宗有一道上古靈泉,當初季有雲說得到它可以直接晉升化神中期,他才不會花這麼多的心思。
如今竹籃打水一場空,便宜不知被誰得去,叫他怎麼能平息這股心火?
亂成這樣,戴明池也沒忘記他留在丹房內的封禁符是被那方紅箋出手破壞了的,方紅箋可是閆長青的弟子,季有雲他信不過,不過離了季有雲的《大難經》他未必就查不清事情真相。
想到此戴明池擺了下手,將化神的氣息釋放出來,全面壓制住閆長青。閆長青這元嬰看出是剛結的,境界未穩,感受到強大的威壓,一時臉色蒼白僵在那裡連動也不能動。
戴明池感受著他神魂的波動,緩緩地道:「你那徒弟方紅箋,現在何處?」
閆長青開始兩下還拼了命意欲掙脫,但他哪裡掙得過化神,感覺胳膊擰不過大腿之後只得無奈地道:「方紅箋?二十年前寰華殿上那孽徒已被我當著你們大家的面逐出門牆,我怎麼知道她在何處?她當時不是被抓去煉魔大牢了嗎?」
戴明池沒覺察到閆長青身上有什麼異常,只聽到了「煉魔大牢」四個字。
煉魔大牢,又是季有雲。
說沒有從那方紅箋身上得到和靈泉的溝通之法的是他,說方紅箋趁機逃掉的也是他。
方紅箋當日不過是個小小築基,她若真知道靈泉的秘密,季有雲的《大難經》又怎麼會拿她沒有辦法?她若不知道,又怎麼會這麼巧,恰恰是她出現在了寰華殿,然後靈泉就不見了。
會不會是季有雲早已招降了方紅箋,知道怎麼收服靈泉,安排好了,只等自己閉關這個機會?
他還隱瞞了自己多少事,那半部魔文寫就的《大難經》落到他手裡都一年了,他總說無法參透……
戴明池越想疑心病越大,但他又無比確定那靈泉此時不在季有雲身上,甚至不在他所能感知的範圍之內,季有雲施手段將它藏起來了?
戴明池思前想後拿不定主意,霍傳星還在哭,穆逢山眼巴巴地望著他,最後他假作不勝其煩,揮了揮手,叫穆逢山先把霍傳星和閆長青帶出去。
他則向季有雲道:「這件事太過古怪,有雲你不要動他們師兄弟,先在赤輪峰住下來,咱們好好徹查,總要叫它水落石出。」
第二百六十七章 戴明池的大收穫
雖然沒有當場翻臉,但戴明池扣著季有雲不讓走,又不准他施展《大難經》,季有雲又不傻,哪裡還不知道戴明池這是懷疑了自己,只是沒有十足把握,才留著一線餘地。
他沒有再辯白,只是笑了笑,道:「就依宗主。若是這期間靈泉被人煉化,宗主可莫要責怪於我。」
戴明池陰沉著臉甩袖出了洞府,他不怕季有雲不聽話,自己就在丹崖宗,丹崖五峰上諸人的一舉一動無不在他的神識籠罩之下,季有雲若敢搗鬼,到更證實了自己的猜測。
就怕他什麼也不做。
靈泉在哪裡?戴明池經過此次衝擊化神中期失敗,更感覺到上古靈泉的珍貴,除此之外,去哪裡能找到這麼強大的能量?難道只能寄希望於虛無縹緲的神殿?
想到此戴明池又有些煩惱,季有雲掌握著《大難經》,控制住他遠比殺死他更有價值。可季有雲羽翼未豐已是如此不聽話,若給他升到化神,那還了得?
從前遇到難題,戴明池還有不少人可以商量,可如今齊天寶、元必簡都已死了,季有雲則成了他計算的對象,戴明池一時有些拿不定主意。
他隨便在赤輪峰上走了走,徒弟梅杞湊了過來。
梅杞是眼見師父閒了,特意告狀來了。
梅杞先以宗門在小瀛洲莫名其妙吃了兩起敗仗為由頭,說了南宮久一堆不是,又向戴明池報告了齊秀寧與魔修勾結,至今下落不明的事,最後連季有雲也未放過,狠狠說了一通懷疑他的話,甚至提到了季有雲先前意欲殺人滅口。
戴明池心下不快,詳細問了問梅杞之前他們三人拜見元必簡的經過,揮手將他打發到一旁。
上古靈泉已經被人盜取,再去丹鳳折騰陳載之的家人也失去了意義,梅杞眼見丹崖宗如今這麼熱鬧,哪裡肯輕易離去,只管賴在赤輪峰師父身邊。
戴明池神識掃過,注意到此時英麒已經安頓好了石清響正告辭離開,他身形一動,出現在了石清響的洞府門口,待英麒出來,問他道:「情況如何?」
英麒見是戴明池,連忙施禮,回道:「他體內的道魔平衡原先便只是勉強維持,道基魔種雖然共結金丹,但其實排斥得十分厲害,如今受到外力侵害,這平衡被打亂,石先生現在很是危險,能不能活下來還要看他求生的意志和具體怎麼運功來協調,他這二十幾年應對這種衝突應該是極有經驗,這病前無先例,只能靠他自己,沒人幫得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