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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箋用了三年的時間使身體達到「不疲」,進入強體的第二個境界,而後又是四年,達到了「不衰」。
這讓那隻石龜很是滿意。
按它的說法,不要說像紅箋這樣只能呆在結界中自行修行,就是在宗門全盛之時,外門弟子有師長時時耳提面命,也從來沒有一人能有如此之快的速度。
其實紅箋也知道,石龜這說法忽略了一點,數千年之前估計著也沒有哪個修士都結成金丹了才投身外門,從頭練起。
按數千年前宗門的規矩,外門弟子達到強體第三境,就可以通過考核進入內門,拜到某位座師門下繼續修煉。
如今這方小世界裡只有兩隻「護宗神獸」,拜師什麼的自然休提。
「內門在哪裡?裡面與此處有什麼不同?」紅箋記得石龜曾經說過內門裡有數不清的好東西等著,那「石駝丹」的丹方便是其一。
「你不用管在哪裡,到時我會送你過去。裡面比這裡自然是好,不過那條該死的長蟲百年前同我打了一個賭。」
它提到的「長蟲」便是另一隻「護宗神獸」,七年中紅箋聽石龜念叨過無數次,估計著那應該是一隻水系靈蛇。
不過打賭什麼的到是第一次聽說,這叫紅箋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你們賭了什麼?」
「那長蟲當年一出現,便跟在宗門的一位強魂大能身邊,整日聽那大能談經論道,講的都是強魂如何,故而重魂輕體,瞧不起咱們這邊。百年前我倆閒來無事,又爭執起來,便說定了等日後小世界重見天日,我倆各掌一方,內門弟子若想出師,必須戰勝對方的人。它的原話是,你們強體出來的反正都是些廢物,等受過了教訓,就一直留在這裡干體力活兒,別出去給宗門丟人了。」
「那現在是個什麼情況?強魂在內門已經有人了?」紅箋心中凜然。
「那邊外門弟子不少,進到內門的有三個。實是我倆都沒想到選擇強體的這麼多年只有你一個,哈哈,叫那廝自作自受,咱們這邊沒有內門弟子,強魂那邊的人便一直不能出師,急死他們。」
「……」
因為紅箋是這小世界裡唯一一個強體弟子,石龜有意給她開後門:「你現在便可以進去,我給你免試。當然也可以留在這裡繼續修煉,速度雖然慢些,勝在沒有人打擾。」
紅箋困在這裡已經七年,每回想起外邊都憂心如焚,哪裡肯再留在這裡慢慢修煉。
看起來除了進入內門打敗裡面的人,再無別的途徑離開這小世界,當下她毫不猶豫地道:「那你送我進去吧,我去會會他們。」
說定了,再無反悔,紅箋抱著「寶寶獸」經歷空間傳送,離開七年來在她辛苦勞作下已經判若兩處的結界,進入了一個新的天地。
說起來這七年可把「寶寶獸」悶壞了,沒有好吃的,沒有新鮮的地方可以玩耍,甚至連紅箋也不能時時陪著它,「寶寶獸」明顯沒有以前活潑,大大的眼睛裡時常透出沉靜。
換了一個新環境,要是以前小傢伙非第一時間將周圍全都跑遍,這會兒卻只是「吱吱」叫了兩聲,好奇地向紅箋望過來。
紅箋立時便明白了,它在問詢,這是哪裡?
七年獨處,紅箋和「寶寶獸」已差不多可以做到心靈相通,她不知道小傢伙是怎麼想自己的,在她看來,寶寶除了不會說話,就像一個四五歲的小孩子,單純如一汪清泉,能直接映出自己的影子。
這七年自己忙忙碌碌地,它常常有樣學樣,希望沒有帶給它不好的影響。
紅箋輕輕握住「寶寶獸」朝前方伸出的爪子,道:「不急,我們先四處看看。」
這一方天地極其廣闊,比外門結界何止大了百倍。
有山有林,還有大片的海域,紅箋恰好降落在山腳海灘上,大海一眼望不到盡頭,乍一看像回到了無盡海上。
未等她心中湧上更多的思念之情,一道陌生的神念響徹山海間:「孩兒們,強體來人了,七年,殺千刀的老石龜終於把人送進來了,誰要出師趕緊的,小心點打,別打死了,好歹給後面的留口氣!」
紅箋一時有些適應不能。
自己才剛在這陌生的內門站穩腳,什麼都還沒學到呢,這是要鬧什麼?
石龜的神念跟著參與進來:「她初來乍到,總需安頓一下,你們強魂不是想打她個措手不及,占這點兒便宜吧?」
那陌生的神念「哼」了一聲。
紅箋沒有傻站著聽兩下交談,她全力放開神識,警惕地觀察著地形和敵蹤。
就算那邊說了要留她一口氣在,她也不願意成為他人的腳下之石,再說對方只有三名修士,每出師一個,自己離開這裡的機會也就渺茫了幾分。
神識所至,紅箋未見到活人,卻在山野林間發現了許多房屋閣樓。
那重重閣樓便是存放丹方功法的所在麼?入寶山不能空手而歸,紅箋施展法術,身若流星,向著林間一處高高的閣樓飛去。
七年來神識真元她偶會動用,卻不會如此極致地施展,由海邊到閣樓這一段距離不近,再加上她全神貫注用來戒備,還未到達目的地,紅箋便覺著氣血翻湧,靈根飛旋,身上真元運行有異。
兩隻「護宗神獸」顯是注意力還在紅箋身上,紅箋遁走,那陌生的神念嗤笑一聲,同石龜道:「安頓了又如何,結果還不是一樣,早早打完了好叫你知道強體這條路根本是錯的,沒有前途。」